從竹林一直往外走,根據羅盤的指引,秘境中有一處算得上是絕對安全的地方,他們打算暫時去那裏。
安辭微在許量識海中關注著外麵的情況,現在已經過去三天了,在於宏和許量趙軒昂等人的辛苦下,大部隊都遷移到了這個算得上是安全的地方。
但是氣氛卻越發的凝重,每個人的臉上表情都寫著嚴肅。
安辭微也越發煩悶起來,她讓自己盡量保持著冷靜,白天許量要忙著隊伍裏的事,她就自己看看那些藏書玉簡,等到晚上了在和許量聊一聊。
第四天早上,隊伍裏有一個人死了。
是承澤靈案隊那邊招收的一個編外人員,是一個很年輕的男孩,當時是背著書包過來的。
還是一個學生。
一開始他消失不見了,第三天晚上一群人後半夜都在找他,直到第四天早上發現了他的屍體。
就在他的帳篷裏,看起來像是一直沒有離開過一樣。
可這完全不可能,許多人來找過他,並且都進過這個帳篷。
「是內鬼嗎?」於宏都快發瘋了,本來神經就本緊繃,現在居然還出現了這種事。
他找到許量,迫切地希望能有一個答案。
但許量自己都不清楚的事,又怎麼能給他答案呢?
許量讓他冷靜。
於宏一拳打在樹上,嗓子因為幹渴而沙啞,「冷靜,我怎麼冷靜!本以為到了這裏就安全了,現在向永生那夥人沒找到,咱們的人還死了。死得這樣離奇古怪,我怎麼冷靜?」
於宏以前一個人,他做什麼都不怕,但是隨著之前小雀山的幻境裏的遭遇,他也明白了何為責任擔當,可因此背負了更多的東西。
可就是因為這樣,才讓他更加痛苦。
「他還那麼年輕,有什麼事沖我來啊!對著一個孩子下手,卑鄙!陰險!無恥!」
於宏的憤怒讓所有人都沉默了。
趙軒昂走過來,心情同樣沉重地伸出手拍了拍於宏的肩膀。
「於代表。沒有人希望看到這種事發生,現在我們最該做的事查明事情真相,把兇手揪出來,而不是在這裏無端憤怒,這才是最沒用的!
於宏不是不聽勸的人,或許以前是,但現在他成長了不少。
聽了趙軒昂的話,他長嘆一口氣,「是我失態了。我會去安排好別的事!
當天晚上,於宏做出了一個決定。
送出一部分人離開秘境。
但真的等到宣布這件事的時候,卻沒有任何人同意。
同樣和死去的那個男孩一樣年輕的女孩子,她站了出來,笑得有些勉強,但語氣很是真誠。
「行川的死,我們誰都不想看到。但我們選擇來這裏,就不怕死。不能因為我們還年輕,就把我送到後方,我們或許能躲在你們身後撿一條命,但是往後的心劫又該怎麼辦?」
「我是很年輕,但修士修行與年齡無關。我敢說在座的諸位,除了那幾位已經登峰造極的前輩,往日裏比我年長的道友們,沒有人的天賦修為能比得過我。我不怕死,我也不會走。如果還有危險,我會捍衛我的道,拿起我的劍沖在最前麵!
許量的視線落在那個女孩身上,恍惚間總覺得看到了年幼的大師姐。
「這些孩子,還挺……倔的!拱厕o微自然也聽到了這番話,忍不住笑了笑,「換了我,我也不肯走。危險伴隨著機遇,這種時候,退縮一步都對不起自己的修行了!
許量卻是笑了起來,「如果是我的話,我已經走了。」
「嗯?為什麼?」安辭微不解。
許量語氣中盡是落寞,「因為我是醫修啊。醫修註定在後方提供醫藥幫助。第一張滄桑很少有醫修。仙魔戰場上流傳這一句話,若是隻有一個人能活下來,那一定是醫修!
「不是孩子們嗎?」安辭微翻看著書,總覺得氣氛越來越沉重了。
許量嗤笑:「修仙界的情況有些特殊,如果一個厲害的醫修活下來了,活死人肉白骨,閻王殿裏搶亡靈。所以相比較下來,老人孩子甚至孕婦戰死了,我們醫修都會被護下來。因為隻要我們還活著,哪怕一堆屍骸能再複生。這才是真正的希望!
所以以前遇到這種情況,哪怕她固執得要留下來,最後的結果就是被人綁著送到後方。
許量看著那孩子,幽幽嘆了口氣。
安辭微感覺到許量藏在情緒伸出的羨慕,她試圖讓許量好受一些,於是笑道:「那你覺得這個孩子會被留下來嗎?」
「會!乖S量和安辭微說完,下一秒便站起來對於宏道,「於代表,修仙界不以年齡輪尊長,實力才是我們所看重的。這位小友修為確實不放,若是送出去了於我們無異。」
許量都開口了,於宏稍有皺眉之後便放棄了自己的決定。
中午將那個男孩的屍體就地火化了,有許量守著倒也沒有出現什麼異樣情況。
收好那個男孩的骨灰之後,又是新一輪的沉默。
中午休息之後,下午快要出發的時候,那個小女孩來找許量了。
和許量說了聲謝謝。
許量輕笑,「你不用謝我,留下你,或許有一天你會恨我!
「吾輩問道,為國為民,死不足惜。」
許量看著女孩離開,走的時候,姿勢還挺瀟灑的。
安辭微又古怪起來,「你老盯著人家小孩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