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時間過得不算快,最起碼對許量來說是這樣,她頭一次覺得迴家的路很漫長。
尤其是在計程車上和司機(jī)聊天的時候,司機(jī)的話很多,那段路也格外的長。
但對於安辭微和韓嫻嶽來說,這一天就過得很快了,臺詞才剛剛記熟,安辭微就突然拽著韓嫻嶽去了書房。
「誒誒誒,做什麼?我鞋還沒穿呢。」
「我老婆迴來了。」
「你去開門歡迎她啊。」韓嫻嶽不懂,為什麼要把她拉著去書房,這是要把她藏起來?那她背了一天的臺詞豈不是白費(fèi)了?
安辭微顧不上解釋,開門,把她推進(jìn)去,「別亂說話,待會按照我寫給你的詞來說。」
韓嫻嶽都要混亂了。
被安辭微推進(jìn)書房以後,韓嫻嶽這才發(fā)現(xiàn)書房裏麵的擺件都變了個樣。
她又被安辭微推著坐在了書房的軟沙發(fā)上,然後安辭微就坐在她身邊,她們麵前還放了個果盤,裏麵裝著切好的西瓜。
韓嫻嶽正準(zhǔn)備拿一塊,被安辭微給攔住了,「別亂動,這是道具。」
這算什麼道具?韓嫻嶽不懂,她總覺得發(fā)小離瘋不遠(yuǎn)了。
安辭微感覺到一陣莫名的悸動,那種熟悉的感覺,讓她知道許量已經(jīng)迴來了。
她用手肘碰了碰韓嫻嶽。
這是她和韓嫻嶽提前約好的,隻要她給韓嫻嶽一個暗示,韓嫻嶽就會開始配合她演戲。
韓嫻嶽忍住胃裏的翻江倒海,語氣不算很誇張的看著那盤西瓜說:「噢!我親愛的,我知道你的心裏一直都有我。隻是當(dāng)初迫於無奈才會選擇和一個陌生人結(jié)婚的,是這樣吧?現(xiàn)在我迴來了,我不會再留下你一個人,親愛的,這些年讓你受苦了。」
嘔——
韓嫻嶽覺得這些句話從她嘴裏說出來,她——不幹淨(jìng)了。
安辭微聽著她那浮誇的語氣,眼皮子跳了跳,隻希望現(xiàn)在的許量還和她們初認(rèn)識時那樣好騙,否則韓嫻嶽這蹩腳的演技肯定會被識破的。
事實上許量隻是隱了身形站在書房門口,雖然安家各種設(shè)施都很好,書房裏麵的隔音設(shè)備也很好,但架不住她現(xiàn)在是靈體狀態(tài),因此能把裏麵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她臉上表情逐漸凝重,哪怕是靈體狀態(tài)下,表情也有了肉眼可見的變化。
她沒聽到安辭微說了什麼,好像什麼也沒說,隻是嗯了一下,又好像是她聽錯了,實際上安辭微什麼表示都沒有。
但不論是嗯了一聲,還是什麼表示都沒有,這兩種情況都讓許量感到惱火。
安辭微從未和她說過山盟海誓,也從未承諾過地久天長。
但那時因為她們彼此都清楚,她們根本給不了對方這些承諾,安辭微是凡人,她會有生老病死陰陽輪迴,許量是修士終有一日要麼修成自己的道破解飛升,要麼為了自己的道身死道消。
她們根本沒有天長地久,也沒有生生世世,所以她們心照不宣的從未說過這些。
但是現(xiàn)在許量聽到書房裏麵的對話,依舊沒有心的她卻感覺那心髒位置空蕩蕩得發(fā)疼。
雖然沒有給過彼此承諾,但是她一直以為這些話不用說,她們彼此都明白。
可現(xiàn)在書房裏麵的一番交談,讓她變得像一個小醜一樣。
原來,安辭微心裏是渴求這些的。
天長地久啊。
凡人分明隻有那麼短短幾十年的壽命,偏偏他們喜歡說永恆。
這世上哪有永恆?
安辭微也喜歡聽這些根本無法實現(xiàn)的話嗎?她心裏也是渴望這些的吧?
許量不知道。
她現(xiàn)在思緒亂得很。
安辭微感受得到門外那股存在的能量傳來的難過情緒,莫名跟著一起悲痛起來。
安辭微咬咬牙,用手肘繼續(xù)碰了碰韓嫻嶽,催著她繼續(xù)說下去。
第211章
安辭微其實很想喊停,但是她不能。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有時候一場戲就像一盤棋具,開局了就不能隨意停下。
博弈之後才能出結(jié)果。
如果她不借著這個機(jī)會把她和許量之間的所有問題都理清楚,她不知道這個世界還會不會有第二次滅世之災(zāi),更不知道許量漫長修行之路上還有沒有其他的危險。
她不希望每一次許量都把她拋之在外。
她們的確給不了對方永恆,也許諾不了彼此天長地久。
但她隻是膽小,她從來不怕死,跟不怕和許量一起死。
她怕的是她活著,餘生不論是一年或是十年,她的身邊再也沒有她的愛人。
所以,安辭微不自覺地將拳頭攥緊了。
就這一次,最後一次,必須把這段感情裏所有問題都解決了。
餘生雖然不是很漫長,但大概率她還有幾十年,她不想每天活在終有一天會被許量遺棄的陰影裏。
哪怕許量是為她好,她也不想。
韓嫻嶽慶幸自己的記憶不錯,後麵的臺詞居然到流暢的說了出來,或許是這個氛圍給到位了,她居然有了幾分代入感。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明天就結(jié)婚吧?親愛的,你覺得怎麼樣?」
安辭微沒有反應(yīng),韓嫻嶽發(fā)現(xiàn)發(fā)小居然在這種時候走神了。
直接在安辭微腰上掐了一把,疼得安辭微清醒過來。
「你覺得怎麼樣呢?親愛的,我一秒也等不及了,我想成為你的妻子,陪你共度餘生。」韓嫻嶽自己加了一段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