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她的心思還被分在了某人身上一些,思考著那人為何沒來見自己。
這麼一思慮,就連看摺子也沒有那麼專注了。
明月走進內殿,詢問道:“殿下,欽天監正求見!
奚清專注地看著摺子,頭也未抬。
“殿下?”
見人沒有應答,明月又輕輕詢問一聲。
奚清這才迴過神來,輕咳一聲,將麵前的摺子收了起來。
“怎麼了?”她看向明月。
“欽天監正候在外麵,是否要宣他進來?”
奚清思索片刻,“讓他去前殿!
“諾。”
前殿內,欽天監正坐立不安,看著十分焦急。
見奚清走進來,他連忙上前行禮,聲音急切:“殿下,天有異象!
“諸星逆位,將有大災。
奚清深深看他一眼,若她沒有猜錯,這人所言之事就是導致寧朝動亂開始的那場天災了。
也是男主走進眾人視野的契機。
天災尚可早做準備,但人心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
不過這人知道先來稟告自己,也算是有點腦子。
“上天可有預示災禍降於何地?”
“南方繁華之地!
確定好具體信息後,奚清心念一轉,這或許也是她的契機。
“明日上朝時,你在眾人麵前將此事說出,不過……”
等將人送走後,奚清漫不經心問道:“郡主一直未進宮?”
“是的。”明月站在一旁恭敬道。
“那些東西送到王府了嗎?”
明月:“送到了,郡主很是感動!
感動,卻不曾進宮。
奚清動作一頓,腦海裏浮現出那日沈念昭上車前說的那句話。
“殿下所想,一定會成功的!迸暼崛幔瑓s又很篤定。
那一刻,沈念昭像是看穿了她內心所想。
奚清站起身來,吩咐道:“讓人備轎,出宮。”
古代的路不算是好,不提被揚起來的塵土,她坐在墊子上都能感受到馬車顛簸的力度,且這是太子出行,馬車已然十分豪華,但還是不能與現代相比較。
路過集市時,外麵的叫賣聲很是嘈雜。
奚清並未因為這聲音而煩心,依舊神安氣定。
過了一會兒,馬車慢慢停了下來,前麵的的簾子被挑開一角,明月的聲音響起:“殿下,鎮北王府到了!
奚清漫不經心將書卷收起,眉眼舒展開來,身上的冷峻消散了些。
王府的人知道太子來了,在門口跪了一地迎接她。
奚清揮揮手讓人起來,心裏思考著這麼大的動靜,下次不若翻牆,清靜些。
鎮北王府中還一片雪白,那些送葬的裝飾還未拆除,目之所及皆是悲涼的氣息。
感傷之意幾乎快要凝成實質,奚清的腳步都慢了些。
沈念昭得了通報,急忙忙趕來迎接她。
不過還沒見禮就被奚清製止了:“慢些!
沈念昭將手收了迴來,悄悄理了下裙擺。
因還在孝期,她的打扮也素淨了些,頭上隻別了一隻銀簪。
驚訝之餘,沈念昭臉上也升起一抹笑意:“殿下怎麼突然來了?”
“這要問問你了!鞭汕宕鬼粗,故作嚴肅。
沈念昭似是不解:“為何?”
“說好要進宮看我,結果許久都未來,我隻能親自來看看情況了。”
沈念昭臉上浮現一抹歉意:“抱歉,我......”
手指抵在了她唇間,輕輕點了點,阻攔了即將脫口而出的話。
奚清故意曲解了她的意思:“不歡迎嗎?”
沈念昭當即搖搖頭,含糊道:“怎麼可能,隻是家中還在守孝,怕衝撞了殿下!
她眨巴眨巴眼睛,無辜的看了過來。
奚清覺她反應有趣,手指收迴,向下拉住了她的手。
掌心相貼,手指不容拒絕的插入指間。
“鎮北王為國捐軀,有何衝撞之意,倒是我,該去上一炷香。”
奚清要比沈念昭高一些,掌心也要大些,剛好能將人的手全部包裹住。
路上,沈念昭關心問道:“殿下身體可好些了?”
奚清不想讓沈念昭擔心,輕輕搖頭:“常年的毛病,已無大礙了!
到了祠堂,裏麵供著沈家許多位祖先,鎮北王的牌位被放在中間,前方是長明的燭火。
奚清取了一炷香,斂下眸光看著香緩緩點燃。
從走進祠堂開始,奚清就鬆開了兩人牽在一起的手。
沈念昭靜靜站在她身後,看著挺拔卻有些單薄的背影,神色突然有些落寞。
她讓那些丫鬟小廝退了出去,自己走到牌位前,也點了一炷香。
跳動的燭火映在臉上,正如她此刻的思緒。
線香不小心觸碰在一起,火焰蔓延了過來,奚清將那炷香上的火焰揮滅,插在了香爐中。
身側傳來輕飄飄的聲音:“殿下接近我,是為了那些老臣嗎?”
“什麼?”奚清收迴手的動作頓了一瞬,當即意識到,有人在她耳邊傳了什麼風言風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