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成了師生,自然就不能按照官職來看,沈念昭從桌子上端起一杯茶,恭敬地遞了過去。
奚清悄悄將之前準備好的禮品拿了出來,放在桌子上,以作沈念昭的束脩。
行了拜師禮之後,尚川並未久待,奚清派人將其送了出去。
屋內隻剩下奚清和沈念昭兩個人,氣氛重新歸於寂靜。
“多謝殿下!鄙蚰钫咽捌鸩璞K,向奚清道謝。
茶盞微微觸碰,發出清亮的聲音。
奚清這次沒有客氣:“既如此,昭昭該怎麼感謝我?”
“父親那些......”
奚清麵色微冷,淡淡道:“昭昭還以為我是為了那些勢力,而做出這些舉動?”
“當然不是!彪b是沈念昭思慮許久,都想不出自己還有什麼能讓奚清看得上眼的。
她神色落寞:“但是除了這些,我想不出還有什麼能幫上殿下!
“陪我演一齣戲吧!
奚清以茶代墨,在桌子上寫幾兩個字。
“好。”沈念昭毫不猶豫。
兩人相視一笑,眸中滿是對對方的信任。
次日上朝時,欽天監如奚清所言,直接在朝會時將異象稟報上了去。
一時間,朝中許多人都惶惶不安。
但許多人不安並不是感同身受,心疼南方民眾,而是察覺到了風雨欲來的氛圍,怕此事拖累到自身。
恰就在此時,江寧知府遞過來了摺子,談及南方一帶近期出現了洪水,且來勢洶洶,沿河道無數村落被毀,傷亡無數。
前排的幾個大臣互相看了一眼,由沛然再度上前。
“皇上,此乃上天預警啊!
明黃色的身影斜倚在高位上,聲音虛弱:“上天在警告朕昏庸嗎?”
沛然跪的極低,“臣不敢,但上天給出警示,定是因為朝中出了什麼不同之事!
此話一出,眾人的眼光都圍在了奚清身上。
垂簾聽政的皇後忍不住了:“食君之祿,為君分憂,你們就是這麼分憂的嗎?”
大臣跪了一地,卻還是不說一言。
麵對天災,朝廷也隻能撥錢撥糧,找幾個會治水的大臣前去救災。
這時,奚清的外家站了出來。
“臣願領命,前往江寧救災。”
奚清外家劉氏在朝中聲望頗高,首輔之一正是皇後的父親,隻是最近受累於她們母子,被另一黨一直抨擊。
皇後繼續說道:“好,著戶部與工部協商撥款修複堤防,既然沛大人救災心切,就領江寧巡撫,一同前去吧!
沛然雖然有些不耐,但也隻能接下旨意。
在他身後,沈景手持玉牌:“往朝天災時,為免臣子貪汙,都會有皇子隨行,眼下......”
皇帝膝下單薄,隻有一個太子,這話在指代誰不言而喻。
奚清順勢向前走了一步:“兒臣也願前往江寧救災!
皇後遲疑了一瞬,目光深沉。
——
次日,奚清已收拾好行李,正要與救災隊伍一同前往江寧。
她費勁心力說服了皇後,還帶了幾名太醫,這才獲得去江寧的準許。
正要出發時,沈念昭一個人攔住了她們出宮的馬車。
這還是她第一次使用那枚玉佩進宮,想的卻是如何攔下奚清。
奚清掀開車簾,沈念昭就站在她麵前,臉色極差,漂亮的眼眸下掛著兩個黑眼圈,一看就是沒有睡好。
“你沒有說會去南方救災。”沈念昭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都快被嚇死了,奚清身體本就不好,金陵遙遠,這路上怎麼使得。
她按照奚清所說,跟沈煒說太子看中了王府的勢力刻意接近她,且身體極差被太醫診斷活不過三年。
誰知他們會在朝堂之上發難,強逼著奚清前往南方。
奚清放下手上的東西,反倒露出一個淺笑來,看來沈念昭確實是很生氣,連平日的守禮都一併忘卻了。
“若再做不出什麼實績來,我就真的要下臺了。”
沈念昭執拗地看著她:“有其他方法!
“雖然這件事很巧,但卻是見效最快的一種了!鞭汕遢p輕搖頭,不為所動。
沈念昭見說不過奚清,手扶住車轅,“那......我要與你同去!
奚清突然嚴肅,聲音冷冷:“不可。”
這次出行,危機四伏,就算那些人不打算動手,她也忍不住了,這種時刻有人覬覦的感覺實在不妙。
就算去的路上無事,歸程必然會起摩擦,她還有係統,雖然身體虛弱卻也不會輕易死去,但沈念昭不同,她不能冒險。
就算奚清冷下臉來,沈念昭也沒有退步:“我要和你一起,不然我是不會走的!
包裹被扔在馬車上,發出咚的一聲,能聽出來裏麵還有幾本書籍。
沈念昭手腳並用也上了馬車,一副固執己見的模樣。
“昭昭,聽話!鞭汕遘浟苏Z氣,輕聲哄道。
沈念昭搖搖頭,沒有看她。
無奈之下,奚清隻好將人先拉了上來。
馬車繼續向前,走出了宮門,沈念昭看著對麵的奚清,眼眸亮極。
奚清最終還是默認了她的跟隨,她可以幫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