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光的照射下,兩個雙向奔赴的人兒,一把摟住對方,死死的把對方抱入懷中。
“嗚嗚嗚,自從與子遠分別,我思念日甚,還以為此生再無見子遠之日,想不到今日竟能再與子遠重逢,當真是天可憐見……。”
“孟德,難得孟德你一片真心,我…孟德你何故如此啊?”
許子遠看到曹操裘衣赤足,不免大吃一驚。
“哎呀子遠,我對你思念甚重,聽聞是你前來,一時心急想要見你,竟然失態至此,失禮失禮,子遠勿怪。”
“哪裏哪裏,我怎會怪你。想當初我那般對你,你非但沒有怨恨我,反而對我如此……嗚嗚嗚,孟德,你真好。”
哼,舔狗就是舔狗,我許子遠隻要勾勾指頭,還不是立馬屁滾尿流的跑過來。
“子遠,無論如何,你都是我心中永遠的白月光,呸,大謀士。今日你投奔於我,我心中實是激動萬分,走走走,你我今日定要抵足而眠……”
說著,就拉著許攸的手,往自己的大帳走去。
帳中燈火通明,兩人多年未見,自然是有說不完的話。
說著說著,曹操就把話題引到了關於自己的生死大事上。
“子遠今夜前來,說是有關於我的生死大事,要跟我商議,不知是何大事啊?”
“哼哼,孟德,今你與袁紹相爭,未知勝負幾何啊?”
“哈哈哈,子遠有所不知,袁本初雖然兵多將廣,可他遠道而來,我以逸待勞,勝算雖然不大,也有七八成啊。”
“我看未必吧。”
“子遠何出此言啊?”
“你軍中糧草尚有幾何啊?”
“尚有半月有餘!”
“哼哼,孟德也會巧言誆我了。”
“啊哈哈,剛才戲言爾,我軍中還有三日糧草。”
“唉,孟德既然不願信我,我走便是,何必拿虛言誆我。”
說完,許攸作勢,站起來就走。
“哎哎哎,子遠這是何故,我怎會欺騙子遠,可憐我一片真心,要不是沒辦法,真想掏出來給你看看。”
“哼哼,你軍中已無隔夜之糧了,我說的對也不對?”
曹操大驚失色:“子遠如何得知?”
“哼哼,你派往許都催糧的探馬,已經被我截獲了。”
“啊。這麼說,袁紹豈不是也知道了?”
“不錯!”
“哎呀呀,子遠誤我啊。袁紹既知我軍中缺糧,必然要與我長久對峙。時日已久,待我軍中糧盡,我必敗矣。”
“哈哈哈,孟德勿憂,倘若我沒來,你必為袁紹所敗,可今日我既來此,又怎會讓你兵敗?”
“啊?子遠,子遠,未知子遠何以教我?”
“哼,袁紹興師遠征,糧草輜重全都仰仗後方運輸,隻要你能燒掉他的糧草,便可使其糧草難以為繼,
而你背靠許都,糧草一日便可送達,隻需湊個三五日的軍糧,然後靜待袁紹糧盡,彼時豈不是大破袁紹的好時機啊?”
“子遠計謀雖好,然則我並不知曉袁紹糧草儲存之地啊。”
“嗬嗬嗬,我知道。”
“請子遠助我!”
“自然,我此來便為助你。”
“我得子遠相助,猶如太祖得張良也,哈哈哈……”
…………
月黑風高
正是殺人放火的好時機。
曹操不囉嗦,一心要燒烏巢。
當即點起八千精銳,以曹純為先鋒,在許攸的帶領下,往袁紹的屯糧之所——烏巢行去。
一路上,為了避免暴露蹤跡,曹軍人銜枚,馬銜環,就連馬蹄都包裹了稻草,更不敢打火把,隻能摸黑趕路。
深一腳淺一腳的,即便是騎兵,行軍速度也不快。
夜間行軍,乃是兵家大忌,如非萬不得已,是不會有人行此下策的。
因為古代生產力低下,士兵們少吃肉,所以多有夜盲之癥,夜間行軍看不清道路,很容易迷路。
可是曹軍的這八千精銳,是曹操平日裏喂飽了的虎狼之師。
雖說不是每日都能吃肉,但多少也有些油水,是以大多都能在夜間看清道路。
許是不忍看到一場殺戮的進行,月亮也早早的躲進了雲層之中,不再露麵。
在這寂靜漆黑的夜裏,八千大軍,排成一行,宛如長龍,向著烏巢進發。
烏巢距離兩軍的大營,並不遠。
畢竟是袁紹大軍的屯糧之所,不可能距離大營太遠,否則糧道有被斷的危險。
許攸騎著一匹高頭大馬,和曹操並髻而行。
行至一處大營,許攸抬起馬鞭指向大營:
“孟德,這就是袁紹的屯糧之所了。”
同樣是為了安全,以防消息走漏,被人偷襲,袁軍的屯糧大營也沒有打火把。
整個大營黑漆漆一片,隻能隱隱約約的,看到一座營寨立在那裏,像是一頭潛伏在黑暗中的巨獸,正欲擇人而噬。
曹操馬鞭一揮:“上。”
左右張遼,樂進,徐晃等將,如同出了閘的猛虎,紛紛帶領麾下大軍,衝向大營。
“敵襲……”
刺耳的尖叫拖著長長的尾音,穿透了寂靜的黑夜。
負責守衛輜重大營的,是袁紹的心腹淳於瓊。
這位老兄呢,沒啥別的本事,就是出身好。
漢靈帝時,就擔任西園八校尉之一。
說起來,袁紹和曹操都是他的同僚。
可這位老兄素來胸無大誌,隻想著能夠富貴一生,。
所以在袁紹曹操等人拉桿子豎旗的時候,他選擇了袁紹這條看起來又粗又長的大腿,然後毫不猶豫的抱了上去。
袁紹也很看中這位老兄,把押運糧草這樣的重任交付與他。
古代打仗,斷敵糧道是常用的手段。
淳於瓊押運糧草也不是一兩次了,每次都無驚無險。
本來淳於瓊以為這次也會和往常一樣,能順順利利的把糧草送到大營。
但老話說的好,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
結果這次就碰到了曹老板這個老銀幣!
帳外的喊殺聲,驚醒了正在做美夢的淳於瓊。
多日來的順風順水,讓他一時之間沒能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睡眼朦朧,還帶著起床氣的淳於瓊,被人驚擾了美夢,張嘴就要大罵。
還不等他張口,一人急急忙忙的闖進大帳,聲音急促的嚷道:
“將軍將軍,不好了,曹軍襲營了。”
“什麼?”
淳於瓊大吃一驚,急忙從床上爬起來:
“快快快,披甲披甲!”
帳外隨侍的親兵闖將進來,開始七手八腳的幫淳於瓊穿戴盔甲:“來人,傳我命令,給我頂住,我這就到。”
“是,將軍。”
等到淳於瓊剛走出大帳,就看到外麵火光衝天。
敵人的喊殺聲,是如雷貫耳,而更遠處的黑暗中,影影綽綽的,不知道敵軍有多少人。
“來人來人,快馬去向主公求援,就說曹軍趁夜襲營,人數眾多,我等快要抵擋不住了,請主公務必速發援兵。”
“是!”
身後兩個傳令兵領命而去。
淳於瓊為避免前線不利,也親自趕到前線指揮。
要說淳於瓊有沒有真本事?
有的,隻是不多。
你要說跟一般的人,比如公孫瓚之流比起來,淳於瓊還是能招架兩下的。
可他現在麵對的是曹操曹孟德。
那他就不夠看了。
在曹老板麵前,敢說自己穩贏的,整個漢末也沒有幾個。
不巧的是,這幾個人裏絕對不包括淳於瓊。
所以,在曹操的調度下,在曹軍一眾猛將帶領著麾下的士兵不要命的衝擊下,防線可謂是岌岌可危。
好在淳於瓊是防守的一方,昨夜安營紮寨的時候,袁軍又做了些準備,依靠這些地利,再加上人多,勉強也能抵擋的住曹軍的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