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見到曾經死去的故人,張遼驚的話都說順不順暢了,結結巴巴的問道:“伯達?你…你…你當初…不是已經…?”
“文遠,別來無恙!”高順再怎麼不善言辭,可此時見到故人,也要寒暄兩句。
“真的是你,伯達?你還活著?那溫侯…”張遼真怕呂布也跟高順一樣突然詐屍。
“唉,文遠,當初魏續、宋憲、侯成等人意圖背主求榮,我早已盡知,隻是溫侯不聽我苦言相勸,還說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侯成等人是隨他一起起家的元老,必不會叛他,還因此奪了我的兵權,無奈之下,我隻好找了個替身立在營中迷惑侯成等人,自己卻隱藏在陷陣營中,等待時機揭發他們,誰知最後我寡不敵眾,救不得溫侯,隻好護著小姐殺出重圍,曹賊所擒之人,乃我替身。殺出重圍後,我本想就此隱姓埋名,了卻殘生,可當朝太師劉浪,親自招攬與我,天子又禮賢下士,允我日後可以為溫侯報仇,是故我答應出仕天子。”高順隻是不善言辭,但闡述事實的經過,還是非常的條理清晰的。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伯達與溫侯都在此處,想不到竟然是這般緣故。伯達,既然溫侯已逝,你已是無主之臣,如今曹司空已經打敗袁紹,這河北四州已是我主囊中之物,他日能蕩平天下者,亦非我主莫屬。伯達何不與我一同輔佐司空大人,也好搏個封妻蔭子,光宗耀祖。?”
“住嘴!”高順聽到張遼招攬之語,不由得勃然大怒,一掌拍在城牆垛上,怒聲嗬斥道:“文遠,豈不聞忠臣不事二主?曹賊殺我故主溫侯,我恨不得寢其皮,食其肉,怎麼可能投其門下?更何況,我如今出仕朝廷,已為天子之臣,何來無主之言?反倒是曹賊,身為漢臣,卻挾天子以令諸侯,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天下皆知,我勸文遠你要迷途知返,早日歸正朝廷,不要助紂為虐。”
“伯達~”
張遼還要再勸,奈何高順向來主意正,可不是張遼三言兩語就能說動的。
“張文遠,你休要再說了,今日有我高順在此,你等休想過得了潼關。想要過關的話,拿命來填吧。”
“唉(╥w╥`)”張遼拱手抱拳,長歎一聲,策馬退迴本鎮,下馬半跪於地:“主公,伯達一意孤行,末將勸他不得,末將請為先鋒,定為主公拿下潼關,隻求主公……”
都說人以類聚,物以群分。
能被關二爺看中的人,肯定不是個沒有忠義的人。
張遼請命攻打潼關,這是想要以奪取潼關的功勞,換取高順的活命。
曹操伸手空拂:“文遠快快請起,不就是一個高順嘛,諒他也翻不出什麼花來,允你便是。”
“謝司空,末將必赴湯蹈火,以報司空。”
張遼轉身騎上戰馬,手中鉤鐮長刀一舉,麾下兵馬景從,吶喊著向潼關殺去。
張遼徐晃在紮營期間,早就命人打造了雲梯,衝車等攻城器械,此時正好用上。
潼關城下,戰鼓擂動,喊殺聲震得人耳膜生疼。張遼身著厚重的鎧甲,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揮舞著黃龍鉤鐮刀,威風凜凜地指揮著大軍。他的眼神如鷹隼般銳利,緊緊盯著潼關那高聳的城樓,大聲發號施令:“將士們,給我衝!今日定要拿下潼關!”高昂的聲音在戰場上迴蕩,激勵著士兵們的鬥誌,曹軍如潮水般向著潼關湧去。
城牆之上,高順神色冷峻,身姿挺拔,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沉穩地注視著曹軍的一舉一動。麵對張遼的猛烈攻勢,他絲毫不懼,有條不紊地調度著守軍。“放箭!”隨著高順一聲令下,城牆上的士兵們紛紛張弓搭箭,利箭如雨點般朝著曹軍射去。一時間,箭雨紛飛,寒光閃爍,衝在前麵的曹軍士兵紛紛中箭倒地,慘叫連連。但後麵的士兵毫不退縮,舉著盾牌,架著雲梯,踏著同伴的屍體繼續向前衝。
隨著後方的曹軍推著攻城車,一步步逼近城牆。巨大的攻城槌撞擊著城門,發出沉悶而震撼的聲響,每一下都仿佛撞在守軍的心上。高順見狀,果斷下令:“準備金汁!”
隻見城牆上,士兵們迅速抬起一口口大鍋,鍋內金汁在烈火的持續烹煮下,翻滾著、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這些金汁都是由糞便、尿液混合其他汙穢之物用大火熬製而成,是非常非常恐怖的守城武器。凡是被金汁燙傷的人,在這個時代,基本沒治,大多都是在不斷的哀嚎聲中,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身體腐爛,直到死去。
“倒!”高順一聲令下,滾燙的金汁被守軍奮力潑灑而下。站在雲梯上的曹軍士兵躲避不及,金汁濺到他們的皮膚上,瞬間燙出大片水泡,皮肉被腐蝕,發出淒厲的慘叫。他們的身體不受控製地抽搐,從雲梯上直直墜落,重重摔在地上,痛苦地翻滾。攻城車的頂部也被金汁澆淋,士兵們想要躲避,卻被攻城車的構造限製,隻能眼睜睜看著金汁流下,發出絕望的唿喊。
曹軍攻勢稍緩,張遼見此情景,眉頭緊皺,但他毫不氣餒,率領自己的親衛部隊,手持盾牌,冒著箭雨和落石,奮力攀爬雲梯。他身先士卒,一邊揮舞著長刀,砍開城牆上伸來的長槍,一邊大聲唿喊:“兄弟們,跟我上!”在他的鼓舞下,曹軍士兵們士氣大振,不顧生死地向上衝。
高順在城牆上穿梭,指揮著士兵們進行反擊。他手持長槍,每一次出手都精準而致命,將爬上城牆的曹軍士兵一一擊退。士兵們在他的帶領下,眾誌成城,與曹軍展開了殊死搏鬥。刀光劍影閃爍,鮮血染紅了城牆,雙方你來我往,互不相讓,殺得天昏地暗。
戰場上,斷肢殘臂散落的到處都是,鮮血汩汩地流淌,匯聚成小溪。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士兵們的吶喊聲、慘叫聲、兵器的碰撞聲與戰鼓的轟鳴聲交織在一起,奏響了一曲殘酷的戰爭樂章。
金烏漸漸西墜,天邊被染成了血紅色,仿佛是這場慘烈戰鬥的映照。但雙方依舊僵持不下,誰也無法壓過對方。高順憑借著潼關的地利和守軍的頑強抵抗,一次次擊退曹軍的進攻;而張遼則依靠著曹軍的強大兵力和高昂士氣,不斷的發起衝鋒。這場攻守之戰,似乎注定要成為一場殘酷而漫長的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