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雞報曉,清脆的啼鳴聲打破了夜的寂靜。紅日初升,金色的光輝灑在長安城的每一個角落,給這座飽經戰火洗禮的城市披上了一層溫暖的外衣。
長安,迎來了許久未見的太平。盡管城外仍駐紮著數萬西涼兵,但所有人都明白,他們就如同風中殘燭,氣數將盡。
城牆上,往日激烈的廝殺聲已在昨日遠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寧靜。街頭巷尾,彌漫著歡聲笑語,孩子們在街邊追逐嬉戲,大人們臉上也洋溢著久違的笑容。戰爭的陰霾似乎正在漸漸散去,人們開始重新擁抱生活。
然而,人的悲歡並不相通。
與長安城中輕鬆愉悅的氛圍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東門外西涼軍營裏,氣氛緊張得讓人窒息。自從前夜遭受大敗以來,西涼軍營如臨大敵,緊閉營門,士兵們日夜值守,以防長安城中的大軍前來進攻。
韓遂在營帳中焦急地踱來踱去,眉頭緊皺,臉上寫滿了憂慮。一天一夜過去了,長安城中毫無出兵的跡象,城牆上防守依然嚴密,就連一開始負責監視他們的張繡、趙雲也被撤迴城中。這讓韓遂心中充滿了疑惑,各種猜測在他腦海中不斷盤旋。
“朝廷為何還不發兵來攻?莫非朝廷想要耗盡我們的糧草?或者,朝廷在我等退兵的必經之地安排了伏兵?”韓遂停下腳步,目光投向帳外,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
一旁的楊秋也是一臉愁容,他思索片刻後說道:“太守大人,依我看,這其中必有蹊蹺。長安朝廷向來行事謹慎,此次突然按兵不動,恐怕是另有圖謀。我們不可掉以輕心,需盡快想出應對之策。”
閆行在一旁點頭附和:“楊將軍所言極是。或許他們是想麻痹我們,等我們放鬆警惕後,再發動突然襲擊。我們應當加強戒備,同時派斥候打探消息,弄清楚朝廷的意圖。”
韓遂長歎一聲:“如今我們糧草漸少,士氣低落,若繼續被困在此處,遲早會不戰自敗。可貿然退兵,又怕中了朝廷的埋伏。這該如何是好?”
營帳內一片沉默,眾人都陷入了沉思。
韓遂也沒指望這些丘八出身的軍閥頭子們,能想出什麼好計謀。
過了許久,他才緩緩說道:“諸位,為今之計,我們不妨先派使者前往長安,假意求和,試探朝廷的態度。同時,暗中集結兵力,做好隨時撤退的準備。若朝廷同意求和,我們便可爭取時間,整頓軍隊;若朝廷拒絕,我們再相機行事。”
聽到韓遂的建議,一群丘八都是眼睛一亮,覺得此計可行:“太守大人所言甚是。不過,派誰去當這個使者,還需慎重考慮。此人必須能言善辯,且對朝廷虛實有所了解。”
自古以來,這出使可都是個高危險的活,一個不小心可能就迴不來了。
所以大家都不想當這個使者,但又不能隨便派個小兵過去,這樣做的話,是明擺著不拿朝廷當迴事兒。
經過一番商議後,眾人最終選定了一名能言善道的偏將作為使者。使者領命後,帶著幾名隨從,前往長安。
與此同時,長安城中,劉浪與徐庶等人正在商議軍情。徐庶手撫胡須,微笑著說道:“太師,西涼軍如今已是驚弓之鳥,我們按兵不動,想必此時他們已經心生疑慮、自亂陣腳了。若是不出意外的話,他們很快就要有動作了。”
劉浪點頭讚同:“元直,你說韓遂接下來會怎麼做?”
“嗯~”徐庶沉吟片刻說道:“韓遂此人狡詐如狐,其擔心我等在其退兵的路上埋伏與他,必不敢就此撤兵,以庶之見,其必然會派使者前來朝拜天子,借此打探朝廷的下一步計劃。”
“既然如此,我們可否借此……?”很顯然是想斃其於一役。
徐庶搖搖頭:“韓遂非無智之人,隻怕早就提防我們了,想要借此埋伏他,恐怕不易。
再者,我們剛剛結束大戰,朝中百廢待興,戰前為了堅壁清野,遷移了方圓百裏的百姓,毀壞了方圓百裏的良田,填埋了井眼,這些都需要精力去恢複。
還有大軍連日征戰,多有損傷,需要補充兵員,餘者也要休養一段時日。
而且太師大權獨攬,天子又獨寵太師,朝中已有大臣心生不滿,攘外必先安內,若是不能處理好朝中之事,太師此時怕是不能遠征西涼。
若韓遂殞命於此,西涼必然有變,除非太師冒險啟用馬騰收複西涼,否則不過是為他人枉做嫁衣。
既然如此,何不留著韓遂等人迴去,讓他們自己狗咬狗,順便還能幫我們守住西涼。待太師料理了朝中之事,整頓了三軍,再出兵西涼,到時定可一鼓可下。”
徐庶的諫言,有理有據。
所謂此一時彼一時。
韓遂的實力雖然下降的厲害,已經壓製不住西涼軍閥,但他名義上還是西涼之主,那些軍閥想要獨立,必須要邁過韓遂這座大山,而韓遂已經嚐到了獨霸西涼的滋味,肯定不想在和別人共分西涼,這兩者之間的矛盾,是不可調和的。
所以根據當前的局勢變化,現在活著的韓遂,確實要比死掉的韓遂更有利用價值。
至於說讓馬騰去收複西涼。這個選擇從來沒有在劉浪腦海中出現過。封馬騰為涼州刺史,是為了安撫馬騰,能夠更好的借用馬家在西涼的人脈勢力。但是要把馬騰放歸西涼,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就連馬騰自己都知道自己這個涼州刺史,隻能是遙領。這輩子想要迴到西涼老家,或許隻有兩條路,一條是叛出朝廷,殺迴西涼。另外一條,就是死了以後,被葬在西涼。
當然,如果朝廷能夠掃平四海,那就另當別論。
要是等到漢室再次複興,別說放一個馬騰迴西涼了,就算是董卓複生,把他也放迴西涼,你看他還敢不敢炸刺?
要知道漢靈帝活著的時候,哪怕是經過了黃巾之亂,大漢依舊是大漢。
什麼董卓張角,敢炸刺的灰都給你揚了。
要不是何進這煞筆,連幾個宦官都幹不掉,還要引外軍進京城,結果還把自己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