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嶽飛又來到了第二座營寨,卻見十幾名軍醫,正來來往往,一臉忙碌的模樣。
傷兵營中的傷兵,更是時不時的發出一陣陣痛苦哀嚎之聲。
看到嶽飛這位大將軍的到來,所有人全部都放下了手中的活,對著嶽飛行禮。
甚至那些傷兵直接跪倒在地,一個勁的對著嶽飛磕頭,嘴裏還在嘟囔著什麼。
嶽飛看到這等情況,不由的將目光放在旁邊一名精通匈奴語言的親兵身上,開口詢問道:“你知道他們究竟在說些什麼嗎?”
“迴稟將軍,他們早就已經將將軍當做神隻,來跪拜將軍。”
迎著嶽飛好奇的目光,親兵趕緊做出了迴應。
“原來是這樣,你們繼續吧。”
並沒有留在這裏,打擾受傷的將士以及醫官,嶽飛帶著人走了出去。
……
傷兵營不遠處的小樹林,當嶽飛帶領著親兵,路過此處之時,隱隱約約發現有軍士正在那裏忙碌。
“走,過去看看吧。”
嶽飛當即便來了興趣,在幾名親兵的護衛之下,邁著步伐,快速的進入到樹林當中。
卻見一隊士兵,正在賣力地挖著一個又一個的深坑。
足足有三個深坑。
每個坑都有三丈之高。
眼見嶽飛到來,全部都被嚇了一大跳。
“參見大將軍。”
嶽飛指著眼前的土坑詢問道:“你們挖這些坑做什麼?”
隊長站出來拱了拱手道:“大將軍,小的是奉了司空大人的命令挖的。
“其中一個深坑,是為了掩埋死去的並州軍將士,另一個深坑則是為了掩埋我軍死去的將士。、
聽到這裏,嶽飛點了點頭,挑著眉頭道:“最後一個坑拿來幹什麼的。”
“拿來……拿來掩埋身受重傷的乞活軍士卒。”
“什麼?”
“速速將司空大人給我請過來。”
嶽飛皺著眉頭道。
不多時,姚廣孝一路小跑,快步的來到了嶽飛的身旁。
“司空大人,這到底是怎麼迴事?本將軍需要你一個解釋。”
嶽飛死死的盯著姚廣孝,沒好氣的詢問道。
瞥了一眼,已經挖成的三座深坑,姚廣孝直言不諱的說道。
“大將軍,我軍的藥草已經不多,原本就應該以救治那些輕傷傷員為主,以及我漢軍士卒為主。”
“那些受了重傷的乞活軍將士,原本就沒有太大的救治希望,即便是消耗藥草以及醫官精力,浪費人力物力財力,估計救迴的可能性也不大。”
“即便是那些殘肢斷臂者,僥幸存活下來,對於戰事而言,也沒有絲毫的幫助,反而會成為我軍的累贅。”
“孤兒貧道做主,打算私自處理這件事情。”
聽聞此言,嶽飛不說話了,再次將目光放在姚廣孝的身上。
眼前這賊和尚,當真是心狠手辣。
不僅是對敵人狠辣,對待自己人,同樣也是狠辣至極。
怪不得能夠發明乞活軍這種兵種的人。
若是一般的人,能想出這麼變態的玩法嗎。
甚至就連陛下都說過,黑和尚的心黑的很。
陛下讓自己跟姚廣孝搭檔,那不是將他嶽飛也給帶壞了。
搖了搖頭,嶽飛已經有了決定。
等下就上書陛下。
可不敢繼續跟姚廣孝做搭檔了。
撫摸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沉吟許久之後,這才搖頭感慨:“好歹也是我軍將士,能夠救治的,盡量救治吧。”
“倘若實在是傷勢過重,沒法救治了,想辦法了結他們,免得他們活在世界上繼續受苦。”
說到此處,嶽飛突然想到了什麼:“陛下說過,他的身旁有一神醫名叫華佗,本將軍這就書信一封,請陛下將華佗派過來,為我軍救治傷員。”
“至於現在,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這一切,嶽飛也有些不忍直視,搖頭感慨的離去。
“司空大人!”
待到嶽飛走後,小隊長湊到了姚廣孝的麵前,輕聲唿喊一句。
姚廣孝的眼神中,閃爍出幾分心狠毒辣。擺了擺手,有些隨意的傳達命令:“立刻將乞活軍營中那些傷兵,分批次抬過來。”
“記住,動作一定要小心謹慎,切莫讓其他的人知曉。”
半個時辰後,有接近兩百號重傷的乞活軍將士,已經被抬到了一處土坑前。
說是被抬過來的,更多的還是被連拖帶拽,給強行拖拽過來的。
那些重傷者,原本就已經身受重傷,甚至不少人失血過多。
被他們一陣折騰,早就有不少人,已經在路途當中死去。
剩餘一小部分人,則處於昏迷不醒狀態,壓根不知道何事。
也隻有極少數的人,此時還有些許意識。
在望著不遠處的那個碩大土坑,他們的心中,似乎也有了猜測。
明白了姚廣孝的想法。
嘴裏發出一陣哇哇的聲音,做出了一陣有心無力的垂死掙紮。
此時的他們,已經顯得虛弱無比。
看到這裏,姚廣孝仍舊不為所動,反而雙手合十,緊閉雙眼,嘴裏不斷的念叨著。
“貧僧這是在超度你們,送你們去往西天極樂世界,從此之後你們將不用再受苦受,也能夠去極樂世界,享盡一切榮華富貴。”
“去吧去吧,我佛如來正在西天極樂世界,等待著你們的朝見。”
待到念了一篇大悲咒之後,姚廣孝的眼神中閃爍出些陰狠,言語冰冷的下達命令:“全部都補一刀,讓他們直接解脫,然後將他們全部掩埋。”
“大人,倘若我等也身受重傷,會不會落得跟他們一樣的下場。”
“你這是什麼話,他們全部都是咱們的奴隸,而你們乃是我大漢最為精銳的將士,將自己跟奴隸相提並論,豈不是對你們現在身份的玷汙。”
“明白明白,屬下失言,屬下該死。”
眼見隊長已經徹底安心下來,姚廣孝的眼神,則是有了些許飄忽。
……
此時此刻,天色已經徹底放暗。
經過一夜的廝殺,雖然已經成功奪取了晉陽,漢軍將士此時也極其疲憊。
除了少部分的人負責巡邏以及防守之外,絕大部分的,都已經進入了睡眠。
而此時城牆內外的屍首,已經被全部清空,隻留下大量的血漬,訴說著今天這場攻堅戰的殘酷。
除了偶爾有來來往往,巡邏走過的士卒,發出些許聲音之外,整座晉陽城都變得異常的安靜。
……
與此同時,正在逃命的呂布與丁原,終於爆發了矛盾。
呂布也由此,正式走上了三姓家奴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