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白宙再次睜開眼睛時,天已大亮。
關羽帶領的往生軍都已迴來,以白宙所倚的枯樹為圓心,向四周警戒。
人人保持安靜,生怕打擾到白宙休息。
見白宙已醒,關羽和三個百夫長連忙走近幾步。
白宙開口詢問道:
“戰況如何?”
關羽迴道:
“我率軍一路追殺,天明方止,約有百騎匈奴逃生,繳獲戰馬皆已帶迴。我方有三人戰死,十人輕傷,無重傷。”
白宙溫聲道:“幹得不錯!將戰死的兄弟安葬,受傷的兄弟療養,最後,論功行賞。”
見白宙並無責怪之意,關羽麵色掙紮,一咬牙,跪在白宙身前,痛聲道:
“關羽有負子安兄的重托,輕敵冒進,使得上百弟兄殞命。仇雖已報,關羽之責不可免,今日便向子安兄謝罪。”
話落,關羽抽出腰間佩刀,向脖子抹去。
白宙見狀立即上前製止,伸手握住刀柄。
就這一剎那的功夫,刀刃已劃破一層皮肉。
鮮血汩汩流出,染紅了關羽的綠袍。
萬幸,沒有傷及動脈和氣管。
關羽見刀被攔住,繼續發力,卻發現白宙的手臂如同精鋼般牢固。
用盡全力也不能挪動分毫。
子安兄變得強了!
這一念頭掠過關羽心頭,繼續想道:
他的實力本可以更強,是我損耗了他的實力,我有負子安兄的信任,我真該死啊!
想到這,關羽雙手爆發全力。
眼見關羽心生死誌,白宙手中發力,一把奪過佩刀,又一巴掌扇在關羽臉上,將其扇翻在地,憤然道:
“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你自幼習武,年紀輕輕已是一流武將,如今一遇挫折,便想放棄,甚至自殺,你稱得什麼英雄,說的什麼好漢?自盡,是懦夫的下場,戰死沙場,才是大丈夫的結局,明白了嗎?”
關羽聞言渾身顫抖,痛哭流涕。
白宙繼續說道:
“一百零六位兄弟的戰死,是你的責任,你逃不掉。從今天起,你的生命便不再屬於你自己,而是屬於那些為你戰死的往生軍兄弟,你要代替那些兄弟繼續征伐匈奴。”
“往後,改掉你那驕傲輕敵的臭毛病,再做任何決定時,多想想那些戰死的兄弟,牢記肩上背負的責任,三思而後行。”
關羽眼含熱淚,匍匐在地道:
“關羽,謹受教!”
白宙扶起關羽,輕聲安慰道: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昨日我亦犯了輕敵的大忌,本以為殺了敵方主將,便能降低匈奴的士氣,未曾想卻遇到了一場死戰,若非我臨陣突破到絕世境界,恐怕你們見到的便是我的屍體。”
關羽驚異道:
“子...主公,你突破啦?”
白宙有些訝異關羽的稱唿,稍一思考便想通了其中關鍵。
關羽這既是代表了戰死的往生軍,又是對白宙心悅誠服。
探查之眼看向關羽,光幕最後一行數據發生變化:
【忠誠度:100】
不愧是忠義無雙的關二爺,一旦臣服,終生不改。
白宙點了點頭,戲謔道:
“雲長,快去包紮吧,否則一會兒血就流幹了。”
關羽臊得臉色漲紅,連忙退下找人包紮。
白宙接著吩咐三個百夫長打掃戰場,收繳戰利品,焚燒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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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又是三個月
白宙與關羽駕馬返迴涿郡,兩人也不著急趕路,平速行進。
隻是關羽在一旁催促道:
“主公,我們加快趕路吧,早去早迴,將往生軍獨自留在那,我是真不放心。”
白宙則悠閑道:
“雲長,放輕鬆!我讓你不要驕傲輕敵,可你也不能杞人憂天啊!”
“我為何帶你出來,不就是看你那根弦繃得太緊,整天鬱鬱寡歡,帶你出來換個環境,放鬆心情。”
關羽苦澀一笑:
“主公,我也不想啊,三月前羌渠單於為報愛子右賢王之仇,集結五萬精騎圍剿我們,雖被主公你以十六字遊擊方針一一化解,甚至還磨掉其兩萬人馬,五天前方堪堪退去,我擔心他們會卷土重來。”
白宙自信道:
“哈哈,雲長勿憂,憑我布下的瞞天大陣,除非往生軍自己走出,否則匈奴絕不會發現他們的蹤跡。”
“可是,主公……”
關羽還想說些什麼,被白宙出聲打斷:
“待到了涿郡,我給你介紹一位兄弟,他也是年紀輕輕便入一流之境,有萬夫不當之勇,你們相見後定然會引為知己。”
聞言關羽便不再多說,埋頭趕路。
兩人連著趕路五天,才到達涿郡。
這一路經過白宙的引導,關羽的性子開朗了許多,臉上也有了笑容。
白宙帶著關羽進入城池,慢悠悠來到蘇雙府邸。
較三月之前相比,此時的蘇府明顯要壯觀豪華許多。
張世平與蘇雙依舊在門口恭候白宙,隻不過現在多了個毛驤。
三人見到白宙,小跑兩步近前彎腰行禮:
“見過主公!”
白宙一一扶起,溫聲道:
“免禮,我們進府細談。”
“主公請!”
來到大廳,裝飾也煥然一新。
白宙將關羽和三人互相引薦。
一陣噓寒問暖後,白宙率先開口問道:
“世平,馬匹和牛羊的販賣成果如何?糧食購置了多少?”
聞言張世平從懷中拿出一個厚厚的賬本迴道:
“迴主公,您要求馬匹和牛羊的售賣有一半須以糧食結算,其涉及糧食數量太大,非一家所能承擔,屬下隻能與中山甄家、徐州糜家、河東衛家、襄陽蔡家都簽定了契約。”
“如今已經交付了半數之多,剩餘的正陸續運來,金餅與糧食皆已存放於庫房內,待主公取走。這是賬本,請主公查閱。”
白宙揮了揮手,溫和道:
“不必了!我相信世平和蘇雙不會負我。”
短短兩句話,溫暖了二人好幾天。
白宙接著問道:
“買官之事進行到哪一步了?”
張世平迴道:
“主公,我二人已花重金買通郡守和戶曹,將我與蘇雙的戶籍轉到一個絕後的落魄士族戶下,如今我們已算是寒門子弟,隻待去洛陽買官了。”
看著他們激動的神色,改換戶籍、成為士族是他們心中長久的心願,即便獲得傳承,也無法改變心中執念。
白宙滿意點頭:
“幹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