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鄧文山加緊訓練新人時,雲生煙館,趙承虎正躺在床上吞雲吐霧。
他額頭上還殘留著一道未完全愈合的傷疤,正是上次爆炸被鐵釘所傷,胸口時不時還會隱隱作痛。
“趙爺,打聽清楚了。”一個小弟小心翼翼地走進來,“鄧文山原是美華戲院看場子的,前幾天接手了整個戲院。”
趙承虎猛地坐起身,胸口一陣劇痛,讓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他咬著牙,罵道:“他娘的,居然踩著老子上位!”
小弟見狀,連忙上前扶住他:“趙爺,您別動怒,傷口還沒好利索呢。”
趙承虎一把推開小弟,“不動怒?老子差點被炸死,現在連個看場子的都敢騎到我頭上!這事沒完!”
要不是看在他跟著張海霖多年的份上,張海霖差點斃了他。
小弟猶豫了一下,試探性地問道:“趙爺,我們要不要直接打過去?”
“打?你動動腦子!法租界的巡捕是吃幹飯的嗎?再說,再說美華戲院那是高鑫寶的場子!”
“這樣,你找些潑皮無賴去搞事,讓他們不能正常營業,還有想辦法把他們的拷貝給我毀了,沒有拷貝,我看他們戲院怎麼營業。”
美華戲院,許文淵正坐在辦公室裏,整理著近期的賬目,自他經手後,戲院的營業額要比以往增長二成多,鄧文山也對他也多有讚賞。
“許經理,有幾個潑皮鬧事,他們在戲院內到處放蛇,嚇得客人都不敢看電影了,要求退票!”,一夥計急匆匆跑進來。
許文淵合上賬本,眉頭微皺,美華戲院的生意剛有起色,就有人來搗亂,這絕不是巧合。
還沒等他下樓,又有一人一臉焦急的跑來,“許經理,不好了,剛才送拷貝的車在半路被劫,那些人當著司機的麵把膠片全毀了!”
許文淵心中一沉,快速來到樓下,此時,大廳裏已經亂作一團。
\"有抓到人嗎?\"許文淵沉聲問道。
\"他們扔了蛇就跑,兄弟們沒反應過來。\"
許文淵銳利的目光掃視四周,突然發現有個人正鬼鬼祟祟地往後退。
\"想走?\"許文淵一個箭步上前,右手如鐵鉗般扣住對方手腕。
混混疼得齜牙咧嘴:\"疼……疼……你、你憑什麼抓我?\"
\"兄弟不講道義啊\",許文淵冷笑,\"這麼鬧事,我們還怎麼營業,就算我要放過你,你看我身後的這些兄弟們會不會放過你,你可是要砸他們的飯碗!\"
周圍的夥計們已經圍了上來,個個摩拳擦掌。混混仍然咬死不承認。
就在這時,鄧文山和丁振坤剛好從外麵迴來,許文淵將事情簡單說了下。
\"各位受驚了。\"鄧文山的聲音不大,卻讓整個大廳都安靜下來,\"今天的事,美華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所有觀眾今天的電影都免費,另外每人再補償一張電影票,供你們下次觀看。\"
躁動的人群漸漸平息,鄧文山朝許文淵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押著那個混混走向後臺。
後臺的化妝間裏,混混被打得鼻青臉腫,按在椅子上,臉色慘白。
\"說吧,誰指使的?\"鄧文山點燃一支香煙。
混混咬著牙,眼神閃爍,仍然不肯開口。
丁振坤將手中的匕首在混混臉上輕輕劃過,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大哥,讓我來問吧,不放點血他是不會講的。\"
\"等等,阿坤。\"許文淵攔住丁振坤,\"暴力解決不了問題。這位兄弟,有什麼就趕緊交代,別把命折在這。\"
\"二哥,你太仁慈了。\"丁振坤不滿地說,\"在上海灘,心不狠站不穩。這種人,不打不會說實話。\"
鄧文山掐滅煙頭,拍了拍丁振坤的肩膀,走到混混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對方:\"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老實交代,我放你走;第二,讓阿坤''招待''你,然後剁碎了扔進黃浦江喂魚。\"
混混的冷汗順著臉頰流下來。丁振坤適時地把匕首插在化妝臺上,發出\"咚\"的一聲。
\"我、我說......\"混混開口道,\"是趙老板讓我來的。他給了我五十大洋,讓我帶人在戲院鬧事......\"
\"就這些?\"鄧文山瞇起眼睛。
\"還、還有......\"混混咽了口唾沫,\"趙老板說,這隻是開始。他還要派人來砸場子,直到美華關門......\"
\"你可以滾了。\"
看著混混連滾帶爬地逃出化妝間,丁振坤不解道:\"大哥,就這麼放他走?\"
\"不然呢?\"鄧文山看向丁振坤,\"殺了他也沒用。既然知道是誰在搞事,我們直接打過去就好。\"
開玩笑,現在有係統傍身,還有幾十個訓練有素的小弟,這些小雜魚就是來送經驗的,打他們還磨磨唧唧的,觀眾老爺會有意見的。
當然,鄧文山也不會明目張膽的的帶人過去,現在的他放在法租界還是太弱小點。
許文淵剛想說點什麼,鄧文山抬手打斷他:\"二弟,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如果我們不主動出擊,那些人隻會得寸進尺。讓他們再這麼搞下去,咱們生意還做不做了?這麼多弟兄可都等著吃飯呢!”
許文淵沉默片刻,說道:“可我還是覺得謹慎行事。現在貿然打上門是不是風險太大了些。”
“謹慎?二弟,你太保守了。這時候就得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隻有把那些製造麻煩的人徹底解決掉,才能沒有麻煩。否則,他們隻會覺得我們軟弱可欺,變本加厲地找上門來。”
丁振坤忍不住插話道:“二哥,大哥說得沒錯。在上海灘,要麼我們踩著別人上位,要麼別人踩著我們上位。沒有第三條路可走。我剛帶我媽過上好日子,我可不想再迴去賣梨。”
鄧文山讓其他人出去,化妝間隻有兄弟三人,才對許文淵說道:“放心啦,我不是衝動的人,更不會拿兄弟的命開玩笑,我們現在手裏有家夥,隻要打他們個出其不意,很容易就解決掉了。”
他又轉身看向丁振坤說道:\"讓鐵頭他們準備好,晚上直接把雲生煙館給端了。那地方害人不淺,咱們這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倒不是鄧文山殺心有多重,丁振坤和鐵頭他們雖然訓練有些日子了,可一直還沒見過血,現在有人趕著送人頭,鄧文山當然不能錯過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