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處理完美華戲院的事,便有人送來一封邀請函。
鄧文山打開看了一下,發現居然是閘北警察廳總長陳明遠的邀請,他不敢輕視,立即將許文淵和丁振坤喊了過來。
“這是閘北警察廳剛派人送來的,陳明遠邀請我們吃飯。”
丁振坤一聽,立馬說道:“大哥,陳明遠可是閘北警察廳的總長,我們剛滅了血狼幫,這時候找我們,肯定是鴻門宴。”
許文淵也若有所思道:“陳明遠的麵子肯定要給的,我和阿坤去吧。”
鄧文山搖了搖頭,將信箋放在桌上,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這次恐怕不行。陳明遠在信裏明確說了,希望背後的‘老板’可以出麵。”
丁振坤有些不爽地說道:“萬一他們設了圈套,咱們豈不是自投羅網?”
鄧文山笑了笑,“應該不會,地點選在法租界的華雅軒,他們誠意十足啊!”
陳明遠代表滬市督軍,如果在法租界鬧出動靜,很可能會涉及到外交問題,將地點選在法租界,顯然是想表明誠意。
不過該做的準備還是要有的,鄧文山讓鐵頭帶了幾人一同前往。
華雅軒是法租界有名的餐廳之一,裝潢奢華,客人非富即貴。
三輛黑色轎車緩緩停在門口,鄧文山、許文淵和丁振坤從第一輛車上下來,整了整身上的西服,邁步朝餐廳走去。
鐵頭等人則守在附近,以防有突發情況。
三人走到餐廳門口,立馬有服務員迎了上來,恭敬地問道:“請問有預約嗎?”
鄧文山點了點頭,“陳總長到了嗎?”
服務員連忙點頭:“陳總長還未到,房間在二樓,請跟我來。”
三人跟著服務員來到二樓的一間包廂,推開門,裏麵空間很大,裝潢典雅,牆上掛著幾幅西洋油畫,桌上擺著精致的餐具和一瓶未開封的紅酒。
鄧文山沒有坐下,而是目光掃過包廂內的陳設,隨即邁步走到窗邊,輕輕拉開窗簾,望向外麵的夜景。
他迅速掃視著樓下的情況,街道的布局、行人的動向、附近的建築物,甚至是可能的逃生路線。
這是他身為特種兵的本能反應,多年的訓練和實戰經驗讓他養成了每到一個新環境,首先要摸清周圍情況的習慣。
服務員退出包廂後,立馬來到不遠處的一間包房,朝門口的人說道:“陳總長的客人到了。”
門口共有四五名便衣警察,都是陳明遠的親信,立馬就有人進去通傳。
隻見房間內,除了陳明遠外,還有一位年輕的女子,穿著一身淡紫色的旗袍,氣質高雅,眉目如畫,正是秦婉清。
兩人站在窗前,剛才鄧文山等人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特別是樓下守候的鐵頭等人,一看就是訓練有素。
對於鄧文山等人的表現,秦婉清很滿意,她轉身說道:“有勞陳叔先去幫我探探成色了。”
“和我就不要這麼客套了。”陳明遠整理了一下衣服,隨後走出包房,朝鄧文山所在的包廂走去。
推開包廂的門,陳明遠人未到聲先至:“都說閘北出了新龍,今日終於得見,不知怎麼稱唿?”
鄧文山轉過身,笑道:“鄙人鄧文山,陳總長客氣了,能接到您的邀請,是我的榮幸。”
陳明遠哈哈一笑,走到桌前,伸手示意鄧文山落座:“鄧先生年輕有為,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陳明遠身後隻站著一名心腹手下,許文淵和丁振坤則站在鄧文山身後,大家皆一言不發。
很快,菜就上齊了,桌上擺滿了精致的菜肴。
陳明遠端起酒杯,輕輕晃了晃,隨後開口道:“鄧先生,昨晚閘北可是熱鬧的很啊。你們來閘北都不先拜會下我這個警察廳的總長,可是很不禮貌啊!”
鄧文山也端起酒杯,語氣中帶著幾分歉意:“陳總長,這件事是我們考慮不周。初來乍到,本該先登門拜訪,一時還沒找到門路,隻打點了下麵的人,還望陳總長見諒。”
陳明遠譏諷道:“你們斧頭幫一夜之間滅了血狼幫,有這等實力,怎麼看也不像是沒有門路的,怎麼,是嫌我這個總長不夠看?”
鄧文山神色不變,“陳總長,您這就冤枉我們了,初來乍到,確實有些地方做得不夠周到,還請陳總長多多包涵,我想陳總長今天請我來,也不是為了問責的吧?”
陳明遠瞇起眼睛,仔細打量著鄧文山的神情,見他神態自若,不似作偽,心中不由得多了幾分欣賞。
他放下酒杯,語氣緩和了一些:“鄧先生猜的沒錯,我聽說你們斧頭幫的兄弟們個個都有槍,火力兇殘,這可不像普通幫派能做到的。不知你們背靠的哪家碼頭?”
在血狼幫麵前,鄧文山可以冒充背後有軍方支持,可陳明遠背後就是滬市督軍,這時再冒充,很有可能把事情搞複雜。
隻能含糊道:“陳總長,斧頭幫能有今天,全靠兄弟們敢打敢拚,並沒有什麼碼頭,武器也都是我們從黑市買來的。”
陳明遠擦了擦嘴,把毛巾往桌上一扔,不悅道:“這就沒意思了,現場可是有柯爾特手槍的彈殼,這可是漂亮國的貨,連我們督軍都沒有門路搞到,你和我說黑市買的,當我三歲小孩啊!?”
見鄧文山不語,陳明遠繼續說道:“前不久,法租界有人火燒雲生煙館,現場也留下了這種彈殼,張海霖可是一直在搜查線索,相信閘北有人使用這種槍的消息很快就會傳到他耳裏,到時不知道鄧先生頂不頂得住?”
此話一出,鄧文山大概不妙,這十把柯爾特手槍還是剛開啟係統時獎勵的新手禮包,由於性能比毛瑟手槍好太多,這十把手槍便給了斧頭幫的核心成員。
他沒想到,這個時期的上海灘,柯爾特手槍居然如此稀少,中暗自懊惱,看來是長時間疏於訓練,敏感度都降低了。
陳明遠的話中也飽含試探之意,如果斧頭幫背後真沒有靠山的話,張海霖的怒火,鄧文山他們還真扛不住。
鄧文山看了陳明遠幾眼,心中迅速盤算著。他現在還沒有實力和張海霖或杜雲笙這樣的勢力硬碰硬。
而且,他之前設想的快速提高聲望值的計劃,也需要有政府支持才行,否則很難在短時間內取得成效。
念及此,他也不打算藏著掖著了,他點燃一支香煙,深吸一口,緩緩吐出煙圈,隨後開口道:“看來陳總長是對我們的武器來源感興趣。既然如此,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陳總長想要什麼?”
陳明遠盯著鄧文山看了幾秒,才哈哈大笑,眼中閃過一絲欣賞:“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也就不繞彎子了。如果你能幫我們提供一批武器,在閘北,我敢保證沒人敢動斧頭幫。”
看鄧文山好似不信,陳明遠補充道:“我背後是督軍,在閘北,你隻要不作死,我都能保的下。”
鄧文山笑了笑,“哦?不知你們想要多少?”
陳明遠伸出兩根手指,“兩千支步槍。”
兩千支步槍可不是小數目,足夠武裝一個團了。
“陳總長,你這胃口可不小啊”,鄧文山挑了挑眉,語氣中帶著幾分玩味:“不過,警察廳應該不缺槍支彈藥渠道吧?還是說你是背著警察廳幹這事?不如讓你背後的人來跟我談吧,至少我也得知道是在和誰談合作,不是嘛?”
陳明遠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顯然沒想到鄧文山會如此直接。
他笑道:“鄧先生果然爽快,阿發,去請小姐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