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家武堂,寂靜如夜,一片肅殺之氣。
大門口站著八名威風(fēng)淩淩的武者,均是身穿黑色武服。
戚華道麵無表情的站在武者最前麵,與其說是迎接,不如說是迎戰(zhàn)。
楊楓、溫宇暉下車後,戚華道對著溫宇暉拱手行禮,簡單寒暄幾句後,便帶兩人徑直走了進去。
溫宇暉的人馬在武堂外等候,隻要溫宇暉一個電話,他們就會不顧一切的殺進去。
武堂內(nèi),柳元正坐在大堂上,林華坐在其左手邊,柳信、林子程分別站在兩人身旁。
“溫侯,咱們哥幾個等你多時了,”柳元正說道,“請坐。”
戚榮走到柳元正右手邊坐下,溫宇暉見身旁僅有一把椅子,自然不坐。
“戚華道,你這裏要是差板凳椅子的,我可以給你拉一車來。”
“那再好不過,我這裏確實寒酸了些,溫侯莫見怪。”
“不見怪個屁,連把椅子都沒有。”
“溫侯來,椅子自然有,但這小子得罪了戚家,還有臉坐在這裏?”
“戚華道,老子把我大哥請來,可不是來受你氣的。”
“你大哥?”戚華道皺了皺眉,“既然是溫侯的大哥,等會來了,戚某自當令人端來椅子。”
“這就是我大哥。”
“溫侯,這小子不就童家一上門女婿,是你大哥,你這是耍的哪一出?”
“我溫宇暉的大哥,難道你敢對他不敬?”
柳元正使了顏色,戚華道命人端來一把椅子,讓楊楓兩人坐下。
柳元正坐直了身體,打量了一下楊楓,緩緩道:“溫侯,咱們是老交情了,打開天窗說亮話,今天請你來,就是為了說說林、戚兩家公子的事。”
“柳老哥,說這事之前,我想先問問,我那幾個場子可是你派人做的?”
“溫侯,你斷林子程一隻手,逼戚榮大庭廣眾下吞錢,砸你幾下場子不過分吧?”
“好,柳老哥敢作敢當,那既然砸了我場子,這事就算揭過去了。”
“恐怕這事還要有個說法。”柳元正看向楊楓。
“事情都是我做的,你找我大哥幹什麼。”
“事情是你做的,但都是因他而起。”柳元正抬手重重地指了指楊楓。
楊楓靠在椅子上緩緩道:“那按柳總的意思,要我給個什麼說法。”
“斷你兩隻手。”林華狠狠道。
“向我榮兒磕頭道歉。”戚華道跟著道。
楊楓冷笑道:“我替兩位教育了一下你們的兒子,不但不感謝我,還要找我麻煩,你們怎麼想的?”
“放屁!我林家的長子,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教育,你算哪根蔥?”林華怒道。
“連根蔥都算不上,溫侯,我不知道這小子和你什麼關(guān)係,但這是在我戚家,恐怕今天幹得幹,不幹也得幹。”
話音一落,堂門外已是黑壓壓地站滿了武者,看這武者的陣勢,應(yīng)是三家的武者。
“戚華道,你當我溫宇暉是吃素的嗎?”
“你不是吃素的,但就不知道你老婆孩子吃不吃素?”
“禍不及妻兒,姓戚的,你連江湖規(guī)矩都不講了?”
“勝者為王,規(guī)矩是王者定的。”
“你敢動他們一根毫毛,老子要把你戚家上下趕盡殺絕!”
“嘖嘖嘖嘖,院子裏有一百名精銳武者,堂外有三百名武界的雇傭殺手已經(jīng)將你帶來的人團團圍住,其餘的武者已經(jīng)潛伏在你的那些場子周圍。”
“你們果然毒辣,想不到你們準備將我斬草除根。”
“當然,生意都是可以談的,隻要你離開南方,可以保你全家周全。”
“若我不答應(yīng)呢?”
“那隻怕你溫宇暉從今天起,便成了一個死人。”
溫宇暉看向楊楓,道:“隻要我離開,我大哥的恩怨也一筆勾銷?”
“恐怕你沒有這個討價還價的能力。”
溫宇暉表情嚴肅,他的表情有著說不出的無奈。
此話不假溫宇暉除了連塘,在南方各城都有人馬,林、戚兩家他根本不放在眼裏,但柳家卻是鐵了心要鏟除自己。
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沒想到柳家竟然就這樣撕破臉皮,竟然還雇傭了武界殺手,這些殺手哪個不是亡命之徒,如今,自己全麵應(yīng)戰(zhàn)的準備都沒有做好。
實際上,柳家並沒有想到借這個機會鏟除溫宇暉,隻是昨晚查出溫宇暉的妻兒準備離開華夏國,而且順藤摸瓜發(fā)現(xiàn),溫宇暉早就將自己的所有資產(chǎn)轉(zhuǎn)移出了華夏國。
這是致命的信息,一個不準再呆的地方,就沒有長遠的謀劃和把控,最重要的是,他既然已有了後路,自然就是輸了。
楊楓知道他的內(nèi)心已經(jīng)動搖,隻是淡淡道:”這點威脅算什麼,你可以十倍百倍的還迴去。”
“人是我?guī)淼模咭黄鹱摺!睖赜顣煹馈?br />
“溫宇暉,想不到你威名在外,卻是這麼糊塗,這小子不管是不是你大哥,他今天必須得留下。”
溫宇暉臉上一陣驚恐,道:“你們想對我大哥怎麼樣?”
“明天,你就知道,他會成為一具無名屍首。”戚華道直說了。
“就算以牙還牙,我大哥也罪不至死,況且,我大哥背後……”
“好了,別廢話了,溫宇暉,你怎麼選?拚命還是認慫?”楊楓不耐煩地道。
“我……”
溫宇暉自知是範舟一手扶持起來的,範舟創(chuàng)立的興銀投資基金,到底有多少資產(chǎn),雖是個謎,但他投資了很多大公司,與他們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係。
範舟當初要自己好好照顧楊楓,說他是最為尊貴的人,即便是死也要保他周全。可現(xiàn)在這個局麵,自身難保,更難以保全楊楓。
自己一旦離開這裏,就將隱姓埋名。從今往後,江湖將不再有溫宇暉這個名字。
既然自己能做的都已經(jīng)做了,範舟也不能怪罪自己,畢竟這個矛盾最初還是楊楓自己挑起的,自己隻是奉命行事而已。
溫宇暉心一橫,起身朝著楊楓恭敬地拜了一拜。
“對不起,楓哥,溫某無能,不能保你,在下還有妻兒,懇請你原諒。”
說完,溫宇暉又再拜了拜,不敢再看楊楓,他快步朝著門外跑去。
他沒有了往日的威嚴,也沒有了傳說中的那般無懼一切,如今的他就像一個見事就躲的中年胖男人,臉上的刀疤讓他顯得更猥瑣。
楊楓隻是深深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