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車的顛簸和單調的噪音讓楊楓很快陷入了沉睡,楊楓確實太累了,不知過了多久,貨車急剎的輪胎拖動聲將楊楓驚醒。下一刻,他身子猛然滑動,重重地撞在貨箱上,車廂裏的酒瓶同時發出碰撞聲。楊楓沒在意,繼續躺在地板上睡去。
一直到貨車不再搖晃,楊楓醒了過來,此時已經是淩晨4點,楊楓肚子餓。於是,他站起來,朝著駕駛室用力拍了拍,對方沒有迴應。
貨箱若不能從外麵打開,自己是出不去的。又過了一會,車身向前有了一個猛烈的撞擊,這司機開的什麼車?
“邦……砰……”外麵傳來了爆炸聲。楊楓毫不遲疑,拿出承鼎,插入貨箱門縫,向下一滑,“啃”的一聲,直接將門栓給劃斷了,收迴承鼎,楊楓一手推開了貨廂門跳下車去。
他所在的貨車是最後一輛,轉身望去,前麵所有的貨車撞擊在一起,已是一片火光。這裏位於半山腰,整條道路已經被相互擠壓的貨車阻斷。山下便是一汪江水,微光粼粼的江水中閃動著碎碎的月光。一陣江風吹來,加大了烈火的哀嚎聲。
楊楓衝上前,想要救人,但這些駕駛員都已經提前被人殺死在了駕駛室裏。楊楓意識到殺人者離開不久,便往前追去,隻見一輛黑色小車疾馳而去,消失在了遠處的轉角處。
楊楓立即撥打了救援電話,大火很快便將所有的貨車吞噬其中,楊楓看著這衝天的火光,迅速去抱駕駛員的屍體。駕駛員胸前都有刀傷,應該是被人騙下車後,當麵刺死,然後兇手又把屍體搬進駕駛室,製造車禍,毀屍滅跡。
隨後,楊楓打給了趙明。電話那頭,趙明睡意朦朧地接聽了電話,道:“師父,怎麼了?”
“童家的貨要送到哪兒?”
“暫時放我爸的倉庫,等買家來驗貨後,就發往各地。”
“什麼時候到倉庫?”
“計劃早上6點到,再過一天買家來驗貨。”
“怎麼不提前拉貨?”
“這個就不知道了,一收到童總的通知我們就派人過去了。”
“這十輛貨車連同貨物已經全被燒毀了。”
“什麼?”趙明似從床上跳了起來,“居然有人動這批貨,我馬上帶人過去,師父在現場嗎?”
“這些駕駛員都是你們的人嗎?”
“都是我們的,他們怎麼樣了?”
“都被人殺了,抓緊時間來善後。”楊楓掛掉了電話。
他的內心突然閃出了一個念頭:好一個一石二鳥,既讓青鳥快運損失慘重,又讓童歆言沒了貨。
楊楓打給了童歆言,雖然她依然沒有接聽電話,但楊楓通過短信告知之後,童歆言還是打了過來。楊剛說了事故,童歆言的音調都已經扭曲,可以聽出她的心急如焚,問了楊楓具體地點,便掛斷了電話。
等到童歆言和顧悅瑩到達現場時,滅火隊早已撲滅了最後的餘火,童歆言全身無力地癱坐在地。楊楓本想上前安慰,卻被武界治安隊詢問起情況來。
楊楓將自己如何上車、如何醒來等情況告訴了帶隊的孔寧隊長。他肩上的等級徽章表明這是一個低階武師,一般事故的調查都是由武徒級別的人物負責,由武師調查這起特大事故,足見這起事故的嚴重性。
孔寧本是負責南都片區治安的負責人,之前戚家武堂被滅門的調查人也是他。
孔寧查看現場後,很快就注意到了被楊楓削斷的鐵門栓,這樣的刃口讓他聯想到了戚家武者身上的劍傷,於是就在現場問詢楊楓。
“這門栓是你削斷的?你用的什麼工具?”孔寧問道。
“不是我削斷的,我醒來後,隻是輕輕一推,門就開了。”楊楓看出孔寧眉間的疑惑。
“那是誰幹的?”
“那就不知道了,還好不知道,要是知道了,說不定我的小命就不保了。”楊楓裝傻道。
孔寧直視著楊楓,楊楓流露出劫後餘生的慶幸感,不停地用手安撫著胸口。
“你臉上的傷是怎麼迴事?”
“之前和人打架弄的,上車前就有了。”
“這些駕駛員的屍體是你拉下車的?”
楊楓使勁點點頭,道:“我當時也嚇得不輕,想著能救一個是一個,就去拉他們,哪知道一個都沒有救到。”
“現場你看到什麼可疑人物沒有?”
“我看到有一輛黑色小車跑掉了。”
“車牌是多少?”
“沒有看清。孔隊,我的媳婦現在很難過,我想去安慰一下她。”楊楓覺得這樣的問詢完全是在浪費時間。
孔寧眼神犀利地看著楊楓,問道:“你是童歆言的丈夫?”
楊楓點了點頭。
“聽說你是個上門女婿?”
楊楓挖了挖耳孔,道:“確實是命好,要是今天被一把火燒了,可就享不到這上門女婿的福了。”
“說的對,老老實實享福最好,千萬不要做出格的事情來。”
“孔隊,你這話啥意思?”
“小子,有時候踩到了狗屎,就是踩到狗屎的意思,明白了嗎?”
“孔隊,你是在說自己踩到狗屎了嗎?那得注意點。拜拜。”
說完,楊楓走向了童歆言,毫不在意孔寧冰冷的目光。說實在的,楊楓現在完全不把這些武師放在眼裏,如果孔寧礙手礙腳的話,楊楓也不怕一劍削了他。想到這裏,楊楓搖了搖頭,自己不知從何時起,變得這麼暴戾了。難道實力增強後的心態都是這樣?
走近童歆言,顧悅瑩立即走了上來,斥責道:“你不是在車廂裏嗎?怎麼還會發生這樣的事?”
“我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是不是你招惹的人的報複?”
“我不知道是誰幹的,但看這情形,不是在針對我,而僅僅是針對這批貨。”
“我呸,你少在這裏亂說一通,你這個禍害!凡是有你在的地方都沒好事。”
楊楓不想和這女人糾纏,朝著童歆言走去。
童歆言眼角帶著淚痕,她見到楊楓走來,迅速朝旁邊閃開了幾步,道:“我不想聽你說,請你不要連累我,求你走吧,離我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