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問雪臉花了,賞荷宴肯定是去不成了,她去不了,吳氏也不會帶她去,與蘇家相看的事倒暫且不用擔(dān)心了。
她與姚庭川的事說不定能有轉(zhuǎn)機……得找時機再跟他商議一番才行。
婆子把她昨天扔角落裏的凝膚膏拿出來了,正要開蓋幫她塗抹,忽然驚奇道:「誒,小姐臉上的印子沒了!」
方別霜摸了摸臉,不甚在意道:「我不愛搽這黏膩膩的東西,留著給芙雁擦傷吧。」
婆子「啊呀」了聲,直道可惜,方別霜沒心思計較這些小事,隨便拿起兩根簪子塞進婆子手裏道:「一會兒你去前麵守著,姚庭川若來了,立刻告訴我。」
婆子放下罐子,眉開眼笑地去了。
姚庭川。
姚、庭、川。
銜燭反覆咀嚼著這個名字。
她昨日受那麼多委屈,都是因為這個人。為了這個人,她向神明下跪祈願,向那隻蛆下跪磕頭。這個人是她的主人麼,否則憑什麼。
芙雁被人攙扶著送迴來了,方別霜讓她先在廂房歇兩天,芙雁不肯,方別霜把她斥了一頓,她才老實躺下了。
一直等到快晌午,前麵終於傳出點動靜了,方別霜走到院子前一看,來的卻不是先前吩咐下去的婆子,而是橫眉豎眼怒氣衝天的吳氏。吳氏身後跟了數(shù)十個丫鬟婆子,來勢洶洶。
吳氏一站定,方別霜向她屈膝行禮,她卻一聲不響地往後招了招手,那一大群人便快步朝院子湧了過去。
方別霜移步擋下為首的婆子,側(cè)目問吳氏:「您這是何意。」
吳氏冷笑:「你還有臉問?想不到你小小年紀(jì)心腸竟如此歹毒!把那邪物交出來,否則我就讓人進去給你搜羅個幹淨(jìng)!」
「什麼邪物,女兒不明白。」
「你還裝!為了咱家的名聲,我才來好言好語地勸你。你若不識好歹,我就直接讓那老道進來驅(qū)邪,讓人都過來瞧瞧你這不孝不悌的東西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我看你明白不明白!」
方別霜迅速反應(yīng)過來,吳氏認為家裏之所以會出這麼多事,是因為她動用了邪術(shù)詛咒家人?
太荒謬了。
「昨日女兒一迴來就先拜見了父親母親,您都看見了,女兒去是什麼樣迴來還是什麼樣,半粒灰塵都未多帶。請母親莫要輕信妖道讒言。」
吳氏冷笑,直接對眾人下令道:「任何一個角落都不要放過,一條白蛇,應(yīng)當(dāng)不難找。找到的,我重重有賞!」
從後趕來的芙雁聽到這話驚得手直抖,看向了方別霜。
方別霜摸著袖子裏的銜燭,手心滲出了冷汗。他們怎麼知道它的存在?
難道這蛇真的……
它連咬人都不會,怎麼可能呢?
姑蘇城裏常有妖僧妖道各處行騙,恐怕吳氏是著人家的道了。
不能讓人把它搜去。否則以吳氏的腦子和報複欲,一見她真有這麼條蛇,哪能輕易饒過她?
該怎麼辦……
銜燭將腦袋靠上她的心跳,感受著她的顫慄,蛇信子舔了舔她的肌膚。
方別霜咬唇忍著,控製自己別在眾人麵前失了態(tài)。小東西完全不懂什麼是危險,這時候了還亂動……
吳氏「重重有賞」四個字一出,眾人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方別霜不得不讓開了路。
算了,命由天定。吳氏應(yīng)該想不到來搜她的身,隻要熬過去就好了。要是沒熬住,那也隻能算她倒黴。
眾人衝進去一通亂翻亂找,芙雁見她們摔碎了好些東西,氣得直跺腳,卻無可奈何。
吳氏在院中石凳上坐下了,眼神銳利如刀地審視著方別霜。
昨晚的事太蹊蹺,好好的鏡子碎了,碎片長眼睛了似的專往她們身上飛;穩(wěn)固結(jié)實的房梁塌了,梁木附了魔似的專往人腿上砸。這讓她如何不信那老道的話?
就是沒想到這小丫頭真能做出這麼狠毒的事。
方仕承就罷了,她們何曾得罪過她?這些年雖然自己待她確實不如待方問雪用心,可至少麵子功夫是到位的,她能和姚庭川搭上線,自己也沒少助力。犯得著做那麼絕嗎?雪兒下巴上被劃了那麼深一道口子!這下不但賞荷宴沒法兒去了,以後說親都會被耽誤,女人的臉可是關(guān)係到一輩子幸福的啊!
吳氏越想越怒,怒到忍無可忍,恨不得立刻拿把大刀來把她大卸八塊。
丫鬟婆子們陸陸續(xù)續(xù)出來迴稟了,說溪汀閣已經(jīng)被她們翻個底朝天了,就是找不到什麼白蛇。
方別霜垂眸斂目地站著,動都沒多動一下,吳氏卻鐵了心要在她這撒一撒怒氣:「給我過來!」
方別霜順從地走了過去。
吳氏看著她光潔無暇的臉問:「那罐凝膚膏,你沒用?」
方別霜輕輕搖頭,吳氏咬牙切齒:「你臉上的指印,一夜就能了無痕跡了?還說你沒用邪術(shù)!」
「我……」方別霜覺得她無理取鬧,卻有口說不清。吳氏靠著嫡母這一層身份,就能把她活生生壓死了。這家裏從沒有人能為她做主,她不論說什麼都沒辦法為自己辯解。
銜燭緊纏著方別霜柔軟的身體,覺得自己昨晚應(yīng)該直接殺了這個刻薄女人的。竟敢說他是邪物。
不過現(xiàn)在殺也不遲。
銜燭攀上方別霜的鎖骨,正要探出頭,卻被她捂住了腦袋。他不高興地動動尾巴,吳氏突然尖叫道:「你往身上藏了什麼?!快,快去搜她的身!」<="<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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