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夫人麵露驚悟之色,問人可有看見方二小姐,周圍竟沒人答得上來。姚庭川看明白了,憤然起身要去找她,李哥兒卻把他拉住道:「方二小姐聽大夫說公子沒事後就走了,臨走前說見您平安她就放心了。她要您好好休息,切勿再勞損了身子,讓老夫人擔心。」
姚庭川壓不住嘴角的笑意:「娘,您都聽見了?霜霜她心裏,大概是有我的……我們?nèi)蔗岫ú荒茌p怠了她。」
姚夫人不是滋味兒地點了點頭。
坐在迴程的馬車上,芙雁有些忿忿不平:「您幹嘛急著迴?他姚庭川能醒,全靠您那瓶求神拜佛多日真浸了靈氣的藥水,那是佛祖看在您的誠心上才救了他!我倒想看看這姚夫人臉上羞不羞。她著急可以,怎麼能那麼重地搡您,還說那種話。」
「沒什麼不能理解的,她著急嘛。沒必要落她的麵子。」方別霜不甚在意道。
畢竟她們往後有可能要同處一個屋簷下數(shù)年的。
「最是情急關頭能顯出一個人的真實品性!我怕她是借著氣頭沖您說心裏話呢。說真的,姚公子雖好,但往後姚夫人做了婆母,還以這般態(tài)度對您的話,那……」芙雁住了嘴,「算了算了,我不該提這些的。說起來這迴真是遇著佛祖顯靈了!那藥水竟真管用,小姐您一定是受老天庇佑的!」
方別霜不太笑得出來。她隨口扯的用來解釋仙露來曆的謊,芙雁竟深信不疑了。
這些年她看得出來,姚母絕不算什麼好的婆母人選。可什麼才叫好呢?反正女子不論嫁給誰,嫁的都是別人家,寄居別人家中,能不受人磋磨地過一輩子,已算有幸了。姚家是書香門第,至少十來年內(nèi),他們做不出那種喪門風的事。
不求萬事皆圓,但求安穩(wěn)吧。
自打知道方別霜有了「靠山」,方仕承就總想探探她的虛實,後來一兩個月間,軟硬招都對她試了個遍。方別霜不想費心與他周旋,能窩在溪汀閣就盡量不出去,他拿她沒辦法,隻能繼續(xù)客客氣氣地待她。
再加上自從端午之後,吳氏方問雪母女兩個與蘇府的走動愈加頻繁,聽她們的口風,蘇家長輩似乎還挺中意方問雪的,方仕承就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方問雪身上。
既無變故,方別霜很少再唿喚螣馗了。她想著還是能不麻煩他就不麻煩的好,省得日後到關鍵時候了,不好與他談條件。
每日她閑了就摟著銜燭與它玩,撥它的鈴鐺,扯它的尾巴。也是神奇,如今她隨便把鈴鐺掛它身上的哪一段兒,都不會輕易脫落了。想找它容易得很,進了屋喚一聲就能遠遠地聽到角落裏有鈴鐺在響。
就這麼過了兩個月,漸漸日短夜長,入了秋。
七夕這日一早,蘇夫人便遣人來與吳氏約定好夜間一同攜女遊逛燈會了。
方別霜本不打算去的,李哥兒卻偷偷傳話來了,說自家公子想方二小姐想得不得了,今夜想借織女牛郎的鵲橋見她一見。
芙雁笑話李哥兒說話輕浮,姚庭川說話酸腐,方別霜也聽得直搓雞皮疙瘩。不過想想今年都過去一半了,姚庭川可能是想與她商量提親的事,她還是決定去一趟。
本朝素以女子恪守女德,不下繡樓、不出二門為贊,唯至七夕這日算個例外,幾乎各家有女兒的都會攜女出來遊玩,也算一個約定成俗的,給適齡的少男少女們相看的機會。
天黑之後,方別霜戴上幕離,與吳氏母女一起出了門。
馬車到街口停下了,人群熱鬧喧嚷,摩肩擦踵,丫鬟婆子團團圍著她們往裏走,一直走到街巷拐角處,視野豁然開朗,終於與蘇府眾人匯合了。
蘇家?guī)孜还右苍冢絾栄┩高^幕離看眼蘇二公子,低頭羞澀一笑。
方別霜盡量躲在她們身後,讓芙雁幫她注意著點姚庭川有沒有來。
蘇夫人提議說讓孩子們一塊兒玩玩去,方問雪便主動站到了蘇二公子身邊。眾人眼神微妙,說說笑笑地起著哄。
方別霜不想混進蘇家那個渾水坑裏,正猶豫著使個什麼藉口跟在吳氏身邊,芙雁往前方一指,對吳氏道:「夫人您看,那不是姚公子嘛!」
方別霜即刻掀起幕離一角抬眸看去,光影明滅,熙攘人群中一下投來了不少驚艷目光。
吳氏樂得成全她,待姚庭川過來打過招唿了,笑著提議道:「別霜想必有不少話要對你姚哥哥說吧?姚郎啊,她一個人我不放心,勞你幫忙照看一二了。」
姚庭川紅著臉應下了,方別霜跟著他一道往燈街的方向走了過去。
都走出幾丈遠了,姚庭川顧著有旁人在,一直沒好意思與她主動說話。有眼前一道幕離在,方別霜視物有礙,不得不低頭緊盯他的腳來判斷方向。
芙雁怕弄丟了她,始終緊挽著她的胳膊不敢撒手,可她個頭偏矮,踮著腳都望不盡人群,隻能喊姚庭川慢點走,她們就要跟不上了。
說話間前方人群忽地爆出一聲笑,舞龍舞獅的隊伍乒鈴乓啷地扭過來了,這麼一擠把芙雁撞得不輕。方別霜想去拉她,手卻不知該往哪伸,轉頭想叫姚庭川,卻已尋不到他人影了。
方別霜一把扯下幕離,沖四處喊芙雁的名字,開始還能聽到兩聲迴應,但人群越吵越歡,竟把她們兩人的聲音都淹沒了。
人群一直在湧動,方別霜隻能跟著往前挪。她怕擠出事來,想伺機脫開人群,卻總找不到機會,幕離拿在手上戴也不是,不戴也不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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