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讓她看見的嗎?
少女?探指輕觸。
一片柔軟的冷白中,少年破損的皮肉翻著清透的紅,既抓眼,又抓心。
真漂亮。
方別霜頭腦「嗡」地一聲?。她在想什麼。
指腹下的胸膛有了異樣的起伏。
衣角驟然發?緊。
方別霜立刻收迴手,卻聽到一聲?低喚:「主人。」
又被揪住了袖子。
「主人……」
方別霜咬住腮內肉,淡定抬眸,對上了少年欲色深深,睡意朦朧的血瞳。
昏黃的燈下,他的眼尾唇角泛著鮮艷柔亮的色澤。
她有預感少年要吐出些不堪入耳的欲求,手往他臉邊落去,打算把他拍醒。
還未落下,下一刻,少年主動將臉蹭進了她的掌心。
迷離瑰美的眼睛一瞬不瞬地凝望她。
映著幽微的燭火。
和她怔滯的臉。
「銜燭愛你。」他這樣望了她很久,好?像意識還在痛苦的睡夢中掙紮,每一個字都?要生生地從中剖出來,才?能變成話音,脫出喉口,「……我想迴籠池。」
方別霜心口發?悶,痛感似成實質,從他支離破碎的眸光中傾湧而出,順著他們交匯的視線纏繞進來,絞住了她的心肝脾肺、五感六識。
她動動手指,撫他透著微紅的臉頰:「那是哪兒??」
「我的家。」他乖順地迴答,「主人給我的家。」
你與我之間?,到底有何?淵源。
有一股強烈而不適的預感,伴隨著深深的恐懼,在這問?題浮出她腦海的剎那間?蒸騰上來,烈火燒柴般烘烤著她。
方別霜沒有問?出口。
「你……」
她斟酌到一半,少年極緩地眨眨眼,漂浮的眸光重新匯聚了,卻比剛才?更黯淡。
已恢複往常清潤的嗓音打斷了她的話:「今夜好?長啊,主人。睡這麼久,天還不亮。」
方別霜默然凝視他的眼睛。
她的掌心與他的臉頰已經互相熨帖成了一樣的溫度。
她低低地問?:「你是不是很疼。」
銜燭拿腕骨揉著眼睛,屈起膝,緩緩坐起來。
長發?披淋在身,襯得他氣質更加柔和。
「已經過去一天一夜了,這是第二個晚上。你一直在睡。」
少年彎眸笑著:「我真能睡。」
他看眼自己光裸的肩頭,無奈地望她:「主人不打算幫我穿迴去麼。」
方別霜將目光移向那幾道傷,又移開?。
她盯著床邊迷濛的燈影,心情跟著變得迷濛而愁苦。拇指要被她按在掌心裏摳爛了。她微聲?道:「對不起。」
空氣安靜了許久。
簌簌輕響一陣,少年自己攏起了衣服。
方別霜正要瞥去餘光,眼下忽然被少年仰來的目光碰了個正著。
她驚了一驚,卻見少年交臂趴著,小獸物般朝她仰起臉,臉上有清淺的笑:「我是你的呀。主人怎麼對我都?對。」
他碰碰她的手,要她握他的手指,垂下眉眼時,乖得像隻玉雕人偶:「就?是,不要不理?我。」
方別霜有口難言。
撕扯掉蒙在自己心上的那層厚裹布是一件極羞恥極艱難的事。她不願意撕開?。小小一個角也不行。
可是。
她是不是真的不對。
哪裏不對……
沒有不對,為什麼要對他道歉。為什麼會因為看到他身上的傷感到自愧。
她的心太矛盾了。矛盾得她又一次說不出話。
「可以?不理?我的。」少年揉她的手指,從瑩潤的指甲揉到指際,力道很輕很軟,同他的語調一樣,「怎樣都?可以?。」
那麼輕,那麼軟。
經脈的這頭連著她的指腹,那頭連著她的心。
她的心感受到了那種輕軟的揉撫。
方別霜抽出手,把護心鱗往他手裏塞:「為什麼你的傷一直不好?。因為沒有護心鱗嗎?它肯定可以?長迴去的,真的有辦法。」
銜燭單手撐臉,目光溫軟地望她。
「銜燭固執的小主人。」
他接了護心鱗。
方別霜鬆口氣,鼓勵他:「至少它一定能治你的傷,我……怎麼會有孔?!」
少年再次輕撫那塊白璧般的蛇鱗,圓孔正中又多出根從中穿過的紅繩。
他把護心鱗放到她膝上。
她霎時反應過來。
少年懶聲?道:「我不要了。」
方別霜拿起要還給他,紅繩卻在這瞬間?纏上她的手腕,自發?地收緊,很快連同鱗片一起消失在了她的肉眼之中。
少年仰視著她:「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以?後我不在,你身邊了,也絕不能有人傷到你。你要能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第40章
方別霜急忙擼手腕,想將其擼下來,可除非她?包握五指,否則連它的存在都感知不到?,談何取下。
「該出去玩了,主人。」銜燭拉拉她?的袖子。
「你,你。」方別霜無措地看?他,唿吸輕抖,「你要怎麼辦。」
「一片鱗而已。」少?年不在意地眨眼,「螣馗是此間最強大的神。死不了的。」
方別霜渾渾噩噩的:「神?」
銜燭輕扣住她?的虎口,拇指在她?腕部上下來迴地揉撫,剛被她?搓出的紅痕一點點淡化?了。他提醒:「主人,天黑透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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