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音裏終於有了不一樣的疑問?。
方別霜眨眨眼,鬆了指間的力?道。
她忽然有了耐心。
他畢竟是個簡單的人?。簡單到會因為吃到糖就笑的人?。
能難解到哪去?
正如她不明白他,他此刻大抵也並不明白她。什麼都?看不見,不能知悉對方心中所想,正常的吧。
她親親他飽受蹂躪的耳朵,薄聲道:「我?想看你。」
銜燭垂睫。
下一個瞬息,帳外燭光無聲驅黑透來?。
少女秀美的輪廓被鍍上了一層昏黃柔光。
她歪坐在他身前。
銜燭仰望著她。
烏黑長發垂落到他胸口,與他的頭發混作了一處。蜿蜒纏繞,眷眷綢繆。
鼻樑上有一小塊亮光。
雙目也正垂看著他。
冷若冰霜,亦似有情。
永遠是令他心動的樣子。
阿霜,阿霜。
他的囚身之籠,縛魂之索。
愛之所牽、欲之所往。
他是為她而生,當然也該為她而死。
銜燭對她輕輕彎起眸子。
方別霜沒有表情地盯著他的眼睛。
摸著他的臉。
動作被她無限放緩、放輕。
額紋果然沒有出現。
唇覆水色,肌膚透粉。眸光漣深,底下慾念暗湧。
他早有十分動情。
方別霜摸到他的眼尾,指腹輕揩那抹紅:「你很痛苦。」
銜燭眉心微凝。
方別霜去擦他睫毛上落的輕灰。
少年目光未動,任她纖指探來?,覆上指腹,又收去,依然不眨一下地注視她。
「比之前更痛苦,是嗎。」方別霜再度撫摸他的臉。
神情竟因太迷茫而顯得有些嬌癡。
「因為我?嗎。因為愛我??」
不知這是夜間幾?時?。
幾?時?的夜會這樣安靜,又扭曲。
銜燭感覺到她手指與手心的溫度不同。手指要涼一點,手心要熱一點。手指觸來?時?,他覺得癢。手心貼上時?,他感到暖。
又癢,又暖。
他貪婪的欲望,他胃口很小的愛。
怎麼都?發作在他的身體上。
怎麼她一直注視他,怎麼她會問?他的愛與痛。
陌生、旖旎,陸離如夢的情景。
不是夢。
因為不是夢,所以更有欺騙性。
一旦被迷惑,會發現想要醒來?真的好睏難。
他不會再被迷惑。
「我?們今夜去哪裏玩。」銜燭柔順地望她,「什麼時?候走呢?」
少女擰起了眉。
「哪也不去。」
銜燭垂眸,點點頭。
「你為什麼愛我?呢?」方別霜又捧他的臉。
她並沒有真的被他轉開注意。
反而更困惑,更要尋根究底。
眉蹙得很緊,迷惘又費解,「愛都?這樣嗎?」
銜燭被她托著下巴,抬起眸。
他長久地望她的眼睛。
空洞,稚拙,生澀。對「擁有」這件事總不能習慣的一雙眼。
他握了她的手腕。
進而握她的手臂。
將她抱進了懷裏。
他摸她的腦袋,感覺到她在忍不住縮起身體貼緊他,心又發起疼。
「我?如何不愛你。你究竟有哪裏不好。」
「我?,」方別霜喜歡被他抱住。
好安心。
他們很親密。
即便不唇齒相接,也很親密。因為她與他之間,什麼都?不必隱瞞。
對的,就是這樣的。
她什麼都?不怕讓他知道。是這種親密。
她歪在他頸窩,「我?很弱,很無能,保護不了任何人?。我?還很,很虛偽,很別扭,薄情寡義。很多人?說我?並不正常,我?不知道怎樣做一個正常的人?。我?想不通,你為什麼愛我?。而且我?對你,很不好。」
銜燭久久沒有說話。
方別霜並不覺得心慌。
也不為此焦慮。
因為他把她抱得好緊,緊得不能再緊。
也許能把人?死死地抱住是他作為一條蛇的天?賦?
「不正常的是他們。」銜燭喉結幾?滾,勉強平靜地發出話音。
他心要碎了。
疼得想用尾巴把她裹得嚴不透風。
她過得好苦,好苦。
「為什麼他們沒有一個人?,沒有一個人?告訴你你很好。」少年手撫著她的頭發,輕輕地抖,「你就是你,這些哪裏不好?他們憑什麼指責你,憑什麼問?你要,憑什麼對你指手畫腳。」
「都?是該死的惡人?。」他一句一頓,尾音還是帶了哽意,心則痛極而絕望,「……我?不好,我?不好。」
如果他早一些找到她,或許葉惜蓮不會死,或許她會從一開始就有很多很多的愛。
愛她的人?怎麼可能任由這個世界這樣欺負她,貶損她。
燭光籠罩床帳。
夜晚靜悄悄。
這意境讓人?發困,卻捨不得閉上眼。
方別霜窩在他懷裏,幹脆卸了身體所有力?氣。
他抱得太緊。
他好像一架搖籃床。
趴在他身上,就像伏臥於一架柔軟安全的搖籃床。完全不必擔心自己會不會跌倒摔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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