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亦陽!」
剛出校門,忽然有人叫他。
他停下,眼皮都沒抬:「嗯?」
劉穎佳手裏拿著卷子,連下幾節臺階,小跑到他麵前,臉紅撲撲的:「你怎麼走這麼快呀?」
劉穎佳的座位在喬亦陽的斜前方,盡管他倆沒說過幾句話,但她知道,喬亦陽一向是溫和好脾氣,但今天他卻罕見地不耐煩:「有事?」
「哦!箘⒎f佳被他這冷淡的態度嚇到,把卷子舉高到他麵前,指著選擇題最後一題,「這題我沒聽明白,我剛去問老師,老師說雙曲線的題問你,你比較擅長!
喬亦陽瞥了眼,速度快到劉穎佳覺得他甚至沒看清是哪道題:「急麼?」
「不……」
她的話還沒說完,再抬頭,就隻看見少年清風霽月的背影,和光同塵,不曾迴頭看她。
-
黃發女生煙抽到一半,聲音發緊,對許晨光發出指令:「上去!
許晨光剛攢了一口痰了,在黃發女生說話時「呸」地吐到黎花臉上,兩個聲音同時發出,所以許晨光沒聽清,停下來看著她。
黃發女生很著急,沒時間解釋第二次,咬著煙,不由分說過來,上手推她,低聲說:「走,跟我們上去!
黎花知道上麵是垃圾站,人煙更稀少,如果上去,她想走就更難了。
她不想去,可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沒有思緒,沒有想法。
她是一張被他們踩在腳底下□□,吐了痰扔到泥地裏的白紙。
她沒有處理這類事的能力,她隻會說:「我不想去!
可黃發女生不是老師,她們不會對她有任何偏袒。
她瞪了黎花一眼,搡黎花的同時踹她小腿:「什麼你不想去?哪他媽那麼多廢話?」
身前許晨光在同年級的朋友。
身後是許晨光校外的哥哥姐姐,還有她嘴裏的老公。
她是路邊餿掉臭掉的垃圾,被他們丟進爬滿蟲卵的垃圾站。
布滿腐爛氣息的惡臭樓道裏,許晨光動不了手,隻能動嘴:「哎,黎花,你爸媽是不是也覺得你是個大騷/比,是個誰都想操/你的水性楊花的大賤/貨,所以給你取名叫黎花?」
這可太好笑了,前前後後,男生女生,魑魅魍魎,笑的樂不可支。
二樓的風比一樓的風大,吹開她散在臉上的頭發,最後上來的高個子男生看了她一眼,腳步突然換了方向,朝她走近,他擋在她和許晨光中間,整條胳膊的力量靠在她肩膀上:「長挺好看啊!
許晨光吃驚:「哥?!」
「你他媽閉嘴!垢邆男生不耐煩地罵了句,迴頭看向黎花,商量道,「你讓我操/你五次,啊不,十次吧,今兒我讓你打她,行麼?」
好噁心,好害怕。
黎花不光嘴唇在顫,連手指都在顫抖。
不可以。
不可以。
心髒在胸膛裏小幅度而快速跳動,恐懼從眼神裏流露出來,黎花拚命搖頭。
她太害怕了,以至於男生一巴掌下來,臉都打歪了,她卻感覺不到疼。
他打完讓了地方,彎腰給許晨光讓地方:「光姐,您請隨意!
黎花現在是他們共同的敵人了,許晨光的眼神,剎那間更為狠厲。
「老陰/逼!」黃發女生撥開許晨光,為自己朋友出氣,拿踩了垃圾的鞋底,用力蹬黎花肚子,「裝你媽呢!」
許晨光對她十幾分鍾的羞辱打罵,讓她明白,他們並不想要聽她解釋。
許晨光把自己塑造成一個義氣的形象,在她的羞辱中,黎花是陰險的,愛告狀的小人。
她是說給她自己聽的,也是說給她的朋友聽的,不是說給黎花聽的。
於是,對黃發女生的控訴,她選擇沉默。
明白這個世界,屬於強者,而不屬於真相。
「老公。」在一旁的許晨光揉著手腕,朝其中一個男生撒嬌說,「我手都打疼了!
男生叼著煙,吊兒郎當地走過來,給她揉了揉手腕。
許晨光另隻手把他嘴裏的煙拿下來,吸了一口,舉著隻剩下半截的香菸,朝黎花走近。
她……
要燙她!
這時,樓梯口傳來車軲轆的聲音,所有人都一齊看過去,也令許晨光停下動作。
幾秒後,那裏出現一個推著垃圾車的老伯,他來丟垃圾。
黎花認得他,那是校門口賣烤腸的老伯,她買過的!
她像看見救命稻草。
救救我。
救救我。
求求你,救救我,把我帶走。
突然出現的老伯,是她唯一的,也是最後的希望。
老伯看到這個場景愣了下,他進退兩難,隻把垃圾丟到門口,不再走進來,轉身之前囑咐說:「小孩子們哦,打架可是不行的!
許晨光和穿著校服的女生們鬆了一口氣,換上孩子才有的語氣,輕快道:「知道啦!等會兒我們買吃烤腸!」
生命中最後一束光被熄滅。
黎花終於明白,她就是垃圾。
不值得被人隨手帶走的,骯髒的,垃圾。
她不配做人,她隻配在光天化日之下,發爛,發臭。
許晨光似乎猜透她的想法,滿臉都是嘲諷的笑。
她把黎花的袖子擼上去,看到她白皙纖細的手臂,細嫩到連擼袖子的動作稍微粗魯些都會留下痕跡。<="<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