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薑綱顯然沒想到薑庸會這麼頂撞他,之前薑庸雖然對他的態(tài)度不算熱絡(luò),可也沒有這麼針鋒相對,他不禁把目光轉(zhuǎn)到薑庸身旁的男人身上,沉默了一會,再開口時,語氣明顯軟了下來,「薑庸啊,你心裏有怨,爸爸心裏清楚,但是……」
薑綱嘆了口氣,繼續(xù)說道:「爸爸這些年一直想補償你,讓你進公司就是想著能不能多幫著你一點,不過你自己出息,不需要爸爸的幫助也做得不錯。隻是……爸爸還是希望你能夠迴來。」
「尤其這件事情發(fā)生後,對你們公司肯定或多或少都有影響,你那公司是和別人合辦的,人心隔肚皮啊,這後麵你們有個什麼糾紛,會不會因此被翻舊帳?你投入的心血會不會付諸東流?唉……」
薑綱說得真切誠懇,臉上都是擔憂和思量的神色,毛思飛聽了也忍不住恍惚。
薑綱說得似乎很有道理。
但是……
他目光轉(zhuǎn)向薑庸,薑庸臉上的神情紋絲不動,對著薑綱情真意切的臉,隻輕飄飄地吐出三個字:「還行吧。」
「薑庸,爸跟你說了這麼多,心裏是實打?qū)嵪霝槟愦蛩悖氵@樣跟爸爸交流,是不是就沒什麼誠意了?」薑綱見薑庸軟硬不吃,臉上神情也有些不自然。
「誠意?」薑庸想了想,說道:「要誠意也可以,先讓薑劼過來道個歉。」
「昨天你踹了薑劼一腳,他現(xiàn)在還在病床上下不來。」見薑庸鬆口,薑綱緩和道:「歸根到底,他不過是對你身邊這個……開了點不痛不癢的玩笑,你教訓也教訓了,何必再較真呢?」
「較真?」薑庸靠著沙發(fā),目光帶著點冷厲,「如果昨天那件事他真做成了,有什麼後果我們心裏都清楚。」
「如果還要繼續(xù)談下去的話,先讓薑劼過來道個歉,不然就算了。」
薑綱又嘆了口氣,溫和道:「要不電話裏讓他道個歉?他現(xiàn)在確實在病床上,醫(yī)生說他還得靜養(yǎng),短時間內(nèi)估計過不來。」
「隨你。」
薑綱便到陽臺去給薑劼電話。
毛思飛小聲地問薑庸:「你真打算去你……去他的公司嗎?」
「誰說的?」薑庸將毛思飛的手又捉到手心,輕輕地揉捏著,「我隻是說薑劼道歉,我能繼續(xù)和他交流。」
「那你要薑劼跟你道歉做什麼?」毛思飛有些不解,他以為薑庸不會在乎這種東西。
「不是跟我。」薑庸說:「是跟你。」
毛思飛瞪大了眼,沒想到薑庸是為自己要一句道歉,他結(jié)巴道:「我?沒、沒必要吧?我不需要他給我道歉。」
「需不需要是一迴事。」薑庸淡淡道:「他以後得牢牢記住,動你不是一件輕易的事。」
毛思飛抿了抿唇,說不清心底是什麼感覺,有些酸澀,麻麻的。
不等他想要說些什麼,外麵薑綱已經(jīng)打完電話走了進來。
「薑庸啊,爸爸是真心希望你和你弟弟兩個人能好好相處,你也知道你弟弟那個人,就是小孩脾氣,不比你穩(wěn)重……」
薑庸沒讓薑綱鋪墊完,就直接打斷道:「所以他決定道歉了嗎?」
薑綱被噎了一下,臉上掠過一絲不悅,但還是溫聲道:「不過小孩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道了歉之後,你們兩個人還是要好好相處啊。」
薑庸不置可否。
薑綱打了電話過去,薑劼那邊很快接了起來。
「餵——」薑劼不耐煩的聲音傳出來,薑綱皺了皺眉,低聲道:「薑劼。」
應(yīng)該是剛剛薑綱和薑劼說了什麼,聽到薑綱的聲音,薑劼語氣中的不耐煩收斂了幾分,低低地嗯了一聲。
「不管怎麼樣,上次是你先對你哥做了錯事,於情於理,你都應(yīng)該先跟你哥道個歉。」薑綱開口道。
「知道了知道了。」薑劼從鼻子裏哼了口氣,喊道:「薑庸——」
「不,不是對我。」薑庸打斷道:「那天他不是對我下藥,要道歉的對象也不是我。」
薑綱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壓根沒想到薑庸是要讓薑劼給一個上不得臺麵的玩意道歉。
電話那頭薑劼直接大聲叫道:「你要我跟誰道歉?!」
「你做夢吧薑庸!」薑劼嚷嚷道:「要我跟你的小情人道歉,除非我死!你是瘋了吧!隻有老爸才會聽你的瘋言瘋語,媽的,艸!」
「你跟你那個精神病的媽一樣瘋!踹我一腳,把我踹到醫(yī)院躺著了還不夠,還想我道歉?瘋子!」
薑劼的語速太快,等薑綱意識到要掛電話已經(jīng)來不及了,薑劼嘚吧嘚吧跟倒豆子似的把話罵完了,然後立馬就掛了電話。
薑綱的臉色鐵青,薑庸的神色卻沒什麼波瀾,隻是淡淡道:「看來他不願意。」
「薑庸,如果是跟你道歉的話,你弟弟肯定是願意的。」薑綱不滿道:「你讓他跟你養(yǎng)的玩意道歉,不是明擺著要羞辱他嗎?」
「羞辱?」薑庸的目光輕飄飄地抬起,可眼底的情緒卻濃烈而鋒利,他冷冷道:「誰羞辱誰?」
薑綱擰著眉頭,下意識退了一步,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後又直挺挺地站在原地。
「不道歉也沒什麼好談的,你也可以走了。」薑庸收迴目光,一副送客的樣子。
「你……」薑綱揉著眉頭,還試圖想打感情牌,道:「你弟弟他躺在病床上,正在氣頭上,你做哥哥的,就不能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