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昉手裏拿著煙,沒點,另一隻手滑動手機,不知道在看什麼,眉頭微微皺著。
林上清看了他一眼,又挪開視線。
「能借個火嗎?」聞昉先跟他說話。
「行。」林上清把打火機遞給他。
點火的哢嚓聲迴響在夜色裏,有些空寂。
聞昉把打火機還他,順勢問起:「你們什麼時候結的婚?」
「什麼?」林上清沒明白他說的什麼意思。
「你跟高梨,什麼時候結的婚?」聞昉重複了一遍,看著他疑惑茫然的表情,狐疑問道:「你們不是去度蜜月了嗎?」
林上清夾著煙的手腕抖了一下,而後解釋:「不是,他胡說八道的,是公事出差。」
聞昉再次確認:「公費度蜜月?不怕被舉報嗎?」
林上清:「……」
他是明白了,人以群分,高梨的朋友也是聽不明白話的。
「我們沒有度蜜月,也沒有結婚,隻是出差。」林上清不得不把一段話掰碎了揉給他:「他要去荷蘭出席頒獎典禮,我隨行,僅此而已。」
聞昉也有點驚訝:「高梨不是這麼說的,他說是你對他死纏爛打,非要追他,都追到國外去了。難道他騙我?」
林上清滿臉黑線,說起死纏爛打,也該是他死纏爛打自己吧。
「我沒有追他。」林上清表情淡淡,「是他哥哥請我幫忙,我才答應。」
聞昉眼中閃過一抹亮色:「哦?你還認識他哥哥?」
林上清隨口答道:「是朋友。」
聞昉沒再說話了,隻是略勾了勾唇角。
林上清覺得不對勁,看見他眸中隱晦笑意,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被套話了。
「你們兩個,不準偷情不帶我。」身後傳來一聲。
高梨端著酒走過來,直接擋在兩人中間,對林上清說:「無論他剛剛說了我什麼壞話,都是造謠,我一律不認。」
聞昉把煙送進唇間,瞥他一眼:「你來晚了。我們已經完事了。」
高梨猛然皺眉:「這麼快?」
林上清推了他一把:「別胡說八道了。」
高梨遞給他一杯酒,把聞昉趕走了。
「你不是說從來不喝酒嗎?」林上清低頭看了一眼。
「這杯是幹淨的。」高梨朝他擠眉弄眼,「你多喝兩杯,等會兒就能借著喝酒不能開車的理由,讓我哥送你迴去了。」
林上清伸出去接酒的手又收迴來了,側身不看他,繼續抽菸。
「好嘛好嘛,我不說了,別不理我。」高梨追過去賣乖,抓著他的手把酒杯塞進他手裏,「你嚐嚐,這酒味道不錯。」
林上清喝了一口,剛抽過煙,酒裏似乎加了薄荷,嗓子火辣辣的又冰涼涼的,他皺著眉咳嗽了兩聲,而後一陣透心的清甜感返上來,迴甘無窮。
「是不是很好喝?」高梨眼含希冀地看著他。
林上清點頭:「嗯,好喝。」
手機鈴聲打斷他們,高梨摸出來一看,「啊,我哥找我,一起過去嗎?」
林上清下意識拒絕:「不用,我——」
話沒說完,高梨直接抓住他的手臂,拉著他走。
派對的颱風眼樂聲勁爆,俊男靚女扭動身軀熱舞,時不時有幹冰噴射出來,滿眼都是彩色亮片。
林上清瞇著眼睛,四處瀰漫著幹冰霧氣,路都看不是很清,隻能任由這人拉著自己走。
高楊坐在沙發上喝飲料,看見他們過來了,喊了一聲。
「哥。」高梨笑著走過去。
「來,坐這兒。」高楊讓出座位給他們,視線不經意落到兩個人牽著的手上,停頓了一下,複又抬頭看向兩人。
林上清見狀,微微用力掙開高梨的手,不動聲色地順手拿起一瓶冰鎮雞尾酒。
「我嫂子呢?」高梨邊坐下邊問。
「去洗手間了。」高楊說。
過了一會兒,梁思文迴來,坐到高楊身邊,順勢說道:「葉瀾的女朋友居然是澄色樂隊的主唱,我都嚇了一跳,他們年齡差很大吧?」
「嗯?什麼?」高梨沒聽清。
梁思文指了一下後麵一堆記者圍著拍照:「喏,那兒,正在拍呢。」
高梨迴頭看過去,葉瀾正牽著女友在鏡頭前麵露臉,盛荊盛理兩個人站在角落裏,盯現場。
高楊也聽說了那個花邊新聞:「之前不是有狗仔拍到他和女朋友出入酒店嗎?」
梁思文:「是呀,那時候我還不信呢,沒想到這麼快就坐實了。」
高楊遠遠看著那對情侶,感嘆道:「真年輕啊。」
梁思文點頭:「男的好像大學剛畢業沒多久吧,女方倒大個幾歲,不過年齡倒不是問題,看上去挺般配的。」
一直沒說話的高梨突然開了口,附和了一句:「嗯,嫂子說得對,很般配。」
「我看葉瀾好像還有什麼心理疾病呢,據說治療了很久,一直在吃藥……」高楊翻著手機:「現在年輕人壓力這麼大嗎?」
高梨眸色深沉,望著那邊,意味深長道:「是啊,在最艱難的時候能遇見陪伴自己的愛人,很難能可貴。」
梁思文和高楊對視了一眼,而後打趣他:「小梨怎麼也會說這種話?我還以為你隻一門心思工作,沒興趣感情呢。」
高梨眉梢微抬:「看來我哥沒少說我壞話。」
「哈哈哈,倒也不是。」梁思文掩唇笑起來:「你哥是覺得你工作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