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梨嘿嘿一笑,慢慢從黑暗裏現(xiàn)身,身上撲麵而來淩晨的露水冷氣,「我看你迴來的時候好像氣色不太好,不放心,就來了。」
林上清是都快被他弄得神經(jīng)衰弱了。
高梨看著他手裏的菸灰缸,愣住,而後問道:「你剛剛打算用這個對付我嗎?」
林上清皺著眉嘆氣:「我哪知道是你,半夜躺床上聽見外麵有人誰都會抄傢夥的……你怎麼進(jìn)來的?」
高梨有點心虛,移開視線,從他手裏拿過菸灰缸放下,推著他迴到床邊,「我就是不放心你,你看你還有點低燒呢,快,繼續(xù)睡吧。」
「別岔開話題。」林上清任由他推著,還是沒忘記正事。
高梨梗著脖子,嘴硬,「我是魔術(shù)師,硬幣能變,你家鑰匙也能變。」
「高梨。」林上清連名帶姓喊他。
男人馬上蔫了,雙手拉著他的手掌,低頭坦白從寬:「我上次來順走了你家備用鑰匙。」
「你!」林上清要被他氣死了。
「別生我氣嘛……」高梨隻愧疚了一秒,又嬉皮笑臉的,「你不來夜襲我,那我就來偷襲你了。」
林上清懶得跟他爭辯,反正起承轉(zhuǎn)合都會被他糊弄過去。
高梨一直觀察他的臉色,自然是敏銳地察覺到他態(tài)度鬆動,喜上眉梢,壓著人在床上重新睡下。
「這個,你吃下去。」高梨拿出一顆藥丸,又?jǐn)Q開水給他。
林上清遲疑,「這是什麼。」
高梨壞笑了一下,「這是春-藥,吃下去你就逃不出我的手心了。」
林上清:「……」
高梨:「逗你玩的,這是解酒藥,吃過之後明天不會宿醉頭疼。」
「真的嗎?」
「真的啦。」高梨把藥和水都遞到他嘴邊,「吃吧。」
林上清還是吃了下去。
高梨給他蓋好被子,跪在床邊的地毯上,摸摸他頭頂,「休息吧,我陪你一會兒。」
林上清眼神淩亂了一瞬,動了動嘴唇,但什麼也沒說出來。
高梨聲音越來越低,像是在哄睡,「你睡吧,明天如果實在是宿醉,也可以請假,反正你的老闆現(xiàn)在是我。」
林上清還想說什麼,但實在是眼皮打架,吃過藥後,頭疼果然好很多,身體的力氣也漸漸恢複,四肢暖融融的,不再冰冷僵硬。
天快亮的時候,林上清發(fā)了燒,耳邊蜂鳴不止,眼前也是扭曲變幻,外麵傳來隱約說話聲。
「是,他發(fā)燒了,應(yīng)該是昨天著了涼……」
「要怎麼弄?我看見他家有藥,能餵嗎?」
「行吧……知道了。」
林上清勉強(qiáng)睜開眼,抬臂遮住刺目的陽光,覺得背上汗涔涔的,想翻了個身,發(fā)現(xiàn)身體重得不行。
臥室門開了,高梨匆匆走過來。
「你感覺怎麼樣?」高梨伸手探了一下他額頭,「謝天謝地你體溫降下來了。」
林上清艱難開口,「我怎麼了……」
「你早上高燒到40°,嚇得我。」高梨心有餘悸,「還好現(xiàn)在好點,不過還是量一下吧。」
說完,把體溫計遞給他。
量過之後,體溫在38左右,還是發(fā)燒,不過好多了。
「你看看身體撐不撐得住,我們?nèi)メt(yī)院。」高梨一邊給他墊靠枕一邊說,「要是實在不舒服,就隻能請家庭醫(yī)生過來看看了。」
林上清搖頭,「不用,晚點去醫(yī)院就好。」
「那你休息。」高梨說,「我點了外賣,你吃完飯,再吃一點藥,下午還不好的話,就去醫(yī)院。」
林上清「嗯」了一聲,抬眼看他,「你……一晚上沒睡?」
高梨咧嘴輕笑,像是自嘲,「睡了50分鍾,本來打算早上走,沒想到你發(fā)燒了,我就醒了。」
林上清低頭,握著水杯,「謝謝。」
「真謝謝我不如想想怎麼補(bǔ)償我。」高梨撩開他的額發(fā),貼上退燒貼,而後盯著他的眼睛,笑了一下,「你打算怎麼謝我?」
他這種幼稚的話語,林上清無奈非常,但做事還是可靠的,要不是他這麼盡心盡力的照顧,林上清估計不會這麼快退燒。
林上清沉默片刻,還是溫聲說,「你定吧。」
男人漂亮的眸子閃過興奮,亮晶晶的,「那先欠著,以後我想到了再要。」
林上清略勾了一下唇,沒有異議。
他難得病一次,也嚐到了病來如山倒的滋味,好在身邊有個人照顧,躺在床上的時候,門外偶爾有聲音,平添幾分生氣。
下午吃過午飯,高梨又給他測了一下體溫,體溫正在逐步下降。
「嗯,在恢複,還不錯。」高梨很滿意他的狀態(tài)。
林上清也有力氣笑一笑,認(rèn)真地說:「多虧了你。」
高梨也不扭捏,大大方方接下他的感激,「你能恢複精神就最好。繼續(xù)觀察,可能會有反覆發(fā)燒的情況,所以你有什麼不舒服,記得跟我說。」
「嗯。」
「要不要起來走走?去客廳轉(zhuǎn)轉(zhuǎn)。」高梨提議,「發(fā)燒出了汗,床單需要換了。」
「嗯。」林上清換了幹淨(jìng)的家居服,去客廳看電視,瞥見陽臺上晾著衣服,就是他昨晚換下來的。
「我的衣服,你幫我洗的?」林上清有幾分意外。
高梨沒有邀功:「洗衣機(jī)幫你洗的。」
林上清無奈笑了,「謝謝你幫我把它們放進(jìn)洗衣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