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梨把刀子放在一旁,關切地看著他:「怎麼了?切個水果也不專心,傷到自己怎麼辦?」
林上清搖搖頭,微不可見地嘆氣:「沒事,隻是……」
「嗯?」高梨認真地看著他,等他的下文。
林上清對上那雙眼睛,黝黑明亮,純粹真摯,像是要把他吸進去似的。
看著他的眼睛,心裏的傾訴欲就蠢蠢欲動。
林上清說:「在想過年要不要迴家。」
高梨側身拿了毛巾,把他手上的水漬擦幹淨,牽著他到了客廳。
「看你自己,你想迴去就迴去,不高興就不迴去。」
林上清沉思,過了一會兒,才說:「我不想迴去,但可能必須要迴去一趟。」
高梨把玩他的手指,覺得他的手怎麼看怎麼漂亮,愛不釋手,「那你迴去的話,會被欺負嗎?」
林上清總覺得他這個表述有點好笑,但他又那麼誠懇地發問,好像真的很擔心自己會被欺負。
「我不知道。」林上清老實講,「但我不喜歡他們中的很多人。」
高梨眼中閃過幾分心疼,抱著他,埋在他頸邊:「那你過年就留在這裏好了,你肯定喜歡我。」
林上清笑了,側頭看他:「自戀狂。」
高梨嘿嘿一笑,順勢湊過去親了他一下,「你其實很喜歡我的自戀,對不對?」
自從高梨霸占他家客臥開始,似乎兩個人就默認了這種邊緣性的親密舉動,高梨很喜歡肢體接觸,得了空,總喜歡抱他,摸他,還有親他。
林上清感覺自己是貓薄荷。
高梨精力充沛,非常愛撒嬌又毫無軟弱感,活潑開朗,率性真摯,倘若出門是一片熱帶雨林,感覺他都會蕩著藤蔓飛走。
有他陪伴在身邊,林上清近日的心情都明朗很多,笑的次數也變多了。
高梨總是很敏銳地注意到他的變化。
「上清哥,你看,你一見到我就笑,你肯定喜歡我呀。」
「你身上好香,讓我親親。」
「好喜歡你,想把你鎖起來,我明天買手銬好不好?」
有些話非常不切實際,但高梨樂此不疲,他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氣。
雖然囂張跋扈,幼稚任性,但非常耐摔抗打,性子也很敦實抗揍,林上清偶爾控製不住脾氣,吼他甚至打他,他都笑瞇瞇地接受。
若是林上清生氣太狠了,高梨就會半夜悄悄從客臥摸過來,跪在他床邊的地攤上,蹭進他被窩裏撒嬌,直到林上清心疼他凍著,把人拽進被子裏。
如此打打鬧鬧的日子,林上清竟然也習慣了。
曾經享受的獨居生活,被這人打亂陣腳,竟然也不覺得有哪裏不好。
現在終於要分開,林上清也在想,不想迴家,是不是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捨不得這個油嘴滑舌的小狼崽。
「你過年也要跟哥哥一起迴家吧。」林上清說:「怎麼可能留下來陪我。」
高梨想了想:「好像是聽哥哥和嫂子說過。主要是嫂子吧,畢竟訂婚了,結婚也是遲早的事,當然要迴主家小住幾天。」
林上清說:「那不就得了,過年我也迴家,你也迴家,就這樣。」
高梨捏捏他的手指:「可是我擔心你被欺負,你要是被欺負哭了怎麼辦?我可捨不得,你要哭也隻能被我弄哭,隻能在我的床上哭……」
林上清拍了一下他的手:「夠了啊。」
「才不夠。」高梨起了壞心,直接把人撲住,抵在沙發上,帶著笑意打量,「讓我把你弄哭,好不好?」
林上清微微挑眉,語氣挑釁:「提醒你一句,我很少哭。」
「那是因為你以前沒有遇見我。」高梨被激起勝負欲了,扣著他的手腕,非要分個高下出來:「你人生前30年遇到的都是軟蛋男人,我跟他們可不一樣。」
「哈哈哈……」林上清笑得肚子都有點疼,根本沒力氣反抗。
不過他也沒打算反抗,高梨也不會來真的,覺得不舒服了隨時可以製止,小狗會很聽話。
「可惡,居然敢笑我。」高梨不滿地凜眸,手掌扣住他的脖頸,慢慢收緊:「說,你錯了。」
林上清當然不說。
男人的虎口微微收緊,按住他的喉結用力,林上清仰頭,皺了眉。
高梨盯著他慢慢變紅的眼睛看,而後才鬆開,低頭憐惜地親他的唇角:「騙你的,我才不捨得。」
林上清輕笑:「怎麼不繼續掐?你這樣沒準真的可以弄哭我。」
「那我也不要,多沒意思。」高梨手指輕輕撫過他眼尾,「你的眼睛這麼漂亮,應該心甘情願地流眼淚。」
林上清微微偏頭,躲開他溫熱的手指。
高梨看出他現在不想繼續玩了,就坐起來,順便把他拉起來,「對了,告訴你一個秘密,或許能讓你迴家麵對爛貨的時候,心情好一點。」
林上清好奇:「是什麼?」
高梨說:「你堂哥林方海的兒子,還真不是他的。」
「什麼?」
「我讓我下屬想辦法弄到了倆人的dna樣本,送去檢測了,本來是想串通機構做假證明呢,沒想到,根本不用造假。」高梨說這話的時候,樂不可支。
林上清怔住:「怎麼會這樣……」而後才後知後覺,「你們沒把孩子怎麼樣吧?」
高梨一臉自信:「當然沒有啦,再怎麼說也是你侄子嘛,隻是讓下屬去他常去的餐廳,拿走了他用過的餐具而已,你堂哥的dna就更好搞到了,他在外麵招嫖的次數可能比你想像的還要多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