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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堂裏相機閃爍,亮堂又熱鬧,滿是西裝革履的男人女人,臺上正在調試話筒,為會議做準備。
林上清捏著資料,坐在休息室裏,其他議員也在。
過了一會兒,他起身出去,想抽根煙,出來了才想起來高梨的叮囑,還是忍住了。
隔壁的宴會廳裏也有活動,禮儀們端著紅綢托盤,還有身戴綬帶的人走來走去,迎賓待客。
林上清隻看了幾眼,大概是什麼基金會的活動。
透了口氣,正要迴去,卻不知從哪冒出來一道聲音叫住。
「林上清?你怎麼在這?」
熟悉的聲音,令人討厭,林上清都沒迴頭,先皺了眉。
林方海站在他身後,抽著煙,顧及這是公共場合,沒有擺臭臉,反而友好地笑著:「見了哥哥,怎麼也不打個招唿?」
林上清迴頭,淡淡道:「剛剛沒看見你,哥,我還有工作,先走了!
「什麼工作?」林方海悠然走近,看了一下他身上的名牌:「論壇啊!
林上清不想跟他多說話,正要轉身,被林方海捏住領子,靠近。
「你看看你,這麼大個人了,還不拘小節的,領子都亂了。」林方海夾著煙,裝模作樣地給他理領子,低頭在他耳邊說:「小兔崽子,別他媽以為裝傻就沒事了,你的帳老子慢慢算。」
林上清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輕輕拂開他的手,「謝謝哥,我真的還有工作要忙。」說完,轉身走了。
恰巧有人來找林方海,把他拖住。
林上清轉過身走出幾步,都還能聽見身後的狗腿子誇林方海對堂弟真好,誰看了不說一句兄友弟恭。
林上清冷笑了一下,覺得荒謬至極。
是,兄友弟恭,兄友弟恭會害得一個堂弟連老家都不想迴,一個堂弟被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兩個表弟、表妹被逼出國,結婚不邀請,生子了都不帶孩子迴來,就當沒有這個家。
他其實也很羨慕出國之後再也不迴來的表弟表妹,割捨了原生家庭的一切,從此再不迴頭。
林上清沒辦法,他做不到那麼決絕。
迴到休息室,論壇也快開始了,林上清進了同傳箱,發現張天川早就到了。
「早啊,今天吃早飯了嗎?」林上清笑著問。
張天川點點頭,臉色卻有點不對勁。
「你怎麼了?」林上清皺眉,走過去,「臉色好差的樣子。」
張天川喝著熱水,擺擺手,「沒事,就是早上起來有點鼻子堵!
「你生病了?」林上清伸手摸他額頭,「你有點低燒啊。」
「真沒事!箯執齑ㄖx過他的好意,滿臉倔強:「論壇也就仨小時,撐得住!
「三個小時,你要高度集中精神,要不換人吧?」林上清關切地說。
他們做同傳的本來就要200%集中注意力輸入輸出,非常耗費心神,林上清這麼多年經驗都會累到不行,張天川還帶病,那還了得。
張天川堅持不下場,唇色淡淡,卻執拗地抿著:「不行,這次工作上司要評估的,我不能錯失良機!
林上清都差點忘了,他和張天川在為同一個崗位競爭。
張天川喝了點熱水,恢複精神,強撐著帶上耳機。
林上清坐到他旁邊,說:「如果撐不住了就提前換手,我替你!
「謝謝。」張天川勉強笑了一下,咬牙堅持。
好在他病得不是特別嚴重,自己份內的工作都很好地完成了,這是林上清第一次跟他合作,不禁也為他的業務能力感到佩服。
會議結束,張天川才徹底鬆懈下來,趴在桌上,皺著眉喘氣。
「你還好吧?」林上清忍不住輕輕拍了拍他的背,關心道:「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不用!箯執齑〒u頭,謝過他的好意:「上清哥,謝謝你今天幫我,你也有事要忙吧,你去吧,不用管我,我等會兒打車迴去!
「真的不用嗎?」林上清擔憂地問。
「真的不用!箯執齑ǜ屑ひ恍Α
林上清也就沒有堅持,叮囑了幾句,收拾東西出了會議廳。
走廊裏人很多,還有記者,和各種各樣的商人模樣的人,但林上清已經無暇顧及,他也很累了,想早點迴去休息。
沿著樓梯往下走,方形樓梯井的對麵,林方海正看著他,似笑非笑。
林上清微怔,而後漠然移開視線,沒有搭理他。
攝影師扛著的相機閃爍不停,慘白的光亮灼得人眼睛都睜不開,林上清都有點恍惚了。
林方海見狀,下意識從包裏摸墨鏡出來戴,卻摸了個空,頓時有幾分慌亂。
「哐!」的一聲,樓下傳來巨響。
眾人紛紛探頭往下看,林方海低頭看過去,轉瞬之間,被不斷閃爍的燈光刺中神經,霎時雙眼翻白,渾身顫抖痙攣起來,抓著欄桿瘋狂抽搐,而後一頭栽了下去!
「有人墜樓了!」人群爆發尖叫。
林上清驚愕,下一刻就被撲動的人群撞到了角落裏。
一片躁動混亂之中,樓梯井上方的露臺,兩個相貌一模一樣的男人對視一笑,欣賞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盛荊盛理緘默相視,而後轉身,懶洋洋倚靠在欄桿上,摸出手機。
「梨哥,都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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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喜歡葡萄的葡萄藤】總裁的1個彩虹糖,謝謝藤總的支持呀希望藤總假期過得開心哦(我就是因為太開心了所以更新晚了(心虛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