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喝成這樣？」林上清愣住，滿是心疼：「應(yīng)酬嗎？被灌酒了？」
盛理微微瞇眼，疑惑反問：「什麼應(yīng)酬？他最近都在玩，哪有應(yīng)酬？」
林上清瞠目結(jié)舌：「可是……」
可是高梨不是說，最近在忙工作，連哥哥的邀約都推辭掉了。
盛理說：「人送到了，我走了。」
門關(guān)上，林上清把人半扶半抱，微微抿唇，眼中思緒萬千。
高梨站都站不穩(wěn)，撲在他身上，含糊不清地說：「我、我一點都不喜歡他……」
林上清眼眸顫了一下，「你不喜歡誰？」
高梨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磕磕絆絆地說：「林上清……」
扶著他的手臂瞬間僵硬，林上清咬著牙，一聲不吭，把人扶到臥室裏。
高梨意識迷離，口中不知道囈語什麼。
少見他醉成這樣，卻寧願在外麵玩，撒謊，也不想跟自己相處。
林上清猛然想起來曾經(jīng)每一個跟他提分手的前任。
高梨也逃不過這個結(jié)局，對麼……
還真是讓林方海一語成讖了，沒有人會愛他。林上清突然笑出了聲，笑完，眼裏又是無盡荒涼。
林上清在床邊坐下，伸手輕輕撫過他的發(fā)頂，指腹摩挲過他的麵龐，低聲呢喃：「小梨……」
高梨睜開眼睛，醉眼朦朧，「上清哥？」
林上清移開視線，「要喝點水嗎？我去給你倒。」
「別走……」
剛起身，高梨一把抓住他的手，林上清閉了閉眼，迴頭。
高梨拽著他的手，將人扯到床上，翻身壓上去。
滿身酒氣的人充滿攻擊性，看不清醉態(tài)之下的眼睛裏在想些什麼。
下一秒，身軀猛然倒塌，牢牢壓在他身上，熾熱的體溫透過衣料傳來，讓人窒息。
高梨哭了。
小哭包又開始掉眼淚。
林上清心裏一擰一擰的疼，高梨跟他在一起，總是掉眼淚，覺得厭倦了再正常不過。
「上清哥……」高梨借著酒意，悶悶地帶著哭腔說：「我不想當(dāng)替身了……」
林上清搭在他背上的手緩緩攥緊，喉嚨都是血腥味的灼痛。
「好，不當(dāng)替身了。」林上清一下一下地?fù)崦谋常Z氣鎮(zhèn)定，哄著：「從明天開始，你自由了，你想愛誰就愛誰，想去哪就去哪，好不好？」
高梨突然吼道：「為什麼你說分開就分開？！這麼多天，你沒有一點想過我嗎？」
林上清聲音很輕：「我知道你在忙。」
「你其實一點都不在乎，是不是？你在乎的從來都隻有我哥……」高梨憤憤地脫口而出，卻在看見他神情的剎那愣住。
林上清聲音太平靜了，以至於高梨以為他沒有感情。
借著月光，高梨看見他眼神顫抖，濕潤，倔強地蘊藏著淚水，卻沒有哭出來。
「你在哭什麼啊？該哭的是我吧……」高梨咬牙切齒，抓住他的領(lǐng)子，想用力掐住，又不忍心真的弄疼他，「這麼多天沒見了，你就沒什麼想問我的嗎？」
林上清扭臉，避開他的視線，嘴唇蒼白：「這幾天你在忙，我想問你在做些什麼，去了哪裏，見了哪些人……」
「那你為什麼不問呢！」
「因為我沒資格問！」林上清啞聲吼：「我不能奢求更多了，不可以……」
「為什麼？」高梨聲聲質(zhì)問，聲音越來越低：「你不愛我嗎……」
林上清沉默了許久，才說：「我不敢。」
高梨聽著他哽咽的聲音，眼睛通紅，眼睫顫了一下，一顆晶瑩淚珠滾落下來，恰巧落到林上清的臉上。
林上清忍受不了長久的沉默，像是在淩遲一般，他無所謂地抹了一下臉上的水漬，不知道是誰的淚水，而後淡然說：「沒事了，你以後不用躲著我了，我不會再聯(lián)繫你，你沒必要有任何負(fù)擔(dān)，你可以走，這是你的自由。」
「林上清！」高梨猛地壓住他的肩膀，恨鐵不成鋼地?fù)u了搖，「你他媽的……」
林上清不懂他為什麼要罵自己，隻當(dāng)成是高梨喝醉了，在發(fā)泄情緒。
高梨眼淚嘩嘩地流，「你說錯了，全都說錯了！」
林上清被他拎著領(lǐng)子往床上撞，背上都頓頓的疼，仍然咬牙忍著一言不發(fā)。
看著他的眼淚，林上清唿吸都停滯了，拉扯得心髒都在疼。
「錯了，全都是錯的……」高梨喘著氣，低低埋在他頸邊：「不是『我知道你在忙』，是『小梨，我想你了』，也不是什麼『你可以走，這是你的自由』，是『請不要離開我』，更不是什麼狗屁的『你還想當(dāng)替身嗎』，是『求求你，繼續(xù)愛我吧』……林上清，你他嗎的到底會不會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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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唯一
林上清對這個晚上的記憶很模糊，隻記得酒氣，還有不停落在臉上、頸邊的淚水。
他分不清到底是高梨的，還是他自己的。
但高梨也沒有給他過多的思考機會，偏執(zhí)又幼稚地拉著他沉淪其中。
窗外光影變換，月色搖曳。
趴在床上，半身的被子已經(jīng)被拽到地上，隻能意思意思地蓋著，後背上遍布痕跡，抓痕、咬痕、吻痕，平添幾分脆弱的性感。
林上清側(cè)臉枕在枕頭上，望著窗外，似乎還聽到了昆蟲鳴叫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