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貓並沒有理他。
林上清迴頭,高梨又瞬間帶上人畜無害的笑容,單純無辜地望著他。
林上清掃視他全身,企圖找出蛛絲馬跡。
「你一直在這?」林上清懷疑地問。
高梨:「是啊,我還能去哪,你終於迴來了,我好想你……」
林上清沒迴答他的話,看了一眼他被銬在床頭的那隻手,已經因為過多的掙紮被磨出紅痕,有些地方還破皮了。
望著曾經在自己身上為非作歹的手變成這麼傷痕累累的樣子,林上清心裏升起一種異樣的興奮感。
「你真的沒鑰匙嗎?」林上清還是不信。
高梨搖頭:「沒有。」
林上清是真的不信,畢竟已經有過藏鑰匙的前車之鑑。
直接走過去,摸他的口袋,高梨躲了一下,而後才乖乖任由他摸。
這動作有點曖昧,林上清自己也感受到了,手無意間摸過他的胸腹的肌肉,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也能感受到虯結有力,腦子裏瞬間浮起這具身軀曾在自己身上……
移開視線,林上清摒棄多餘的雜念,從上到下找了個遍,甚至伸到衣服裏麵去檢查了一遍,果然沒有。
有點莫名的生氣。
「那你繼續銬著吧,我看你能玩多久。」林上清賭氣地說。
給最近的寵物醫院打電話,林上清想給小貓做個全身檢查,然後打疫苗什麼的。
約好了醫生明天帶貓過去,林上清才想起來某人還沒吃飯。
林上清前思後想,撥了內線,叫了午餐服務。
等餐送上來了,他簡單吃了兩口,把另一份放到床頭櫃上。
高梨低頭看了一眼那份意麵,又抬頭呆呆地看著他,眼裏透出清澈。
林上清麵無表情,「吃吧。」
高梨才低頭,拿起叉子,艱難吃麵,吃了一口,醒悟過來,「上清哥,你剛剛好像在訓狗。」
「你自找的。」林上清擦了擦手,打開電腦,開始工作。
高梨簡直是在跟餐盤和叉子搏鬥,吃著吃著,因為太不方便了,自己獨自生悶氣。
林上清瞥他,看著他這副吃癟的樣子,心裏有幾分愉悅。
下午同事給他打電話,說出差到了這邊,問要不要趁午休碰個麵,喝個咖啡。
林上清在國內就跟同事關係不錯,如今家裏發生那種事,大家也都挺關心他的。
林上清沒有拒絕的理由,抬頭看見坐在床邊擺弄遙控車的人,猶豫了。
「你要走嗎?去哪?誰的電話?」高梨連環炮似的發問。
「同事,出去一下。」林上清站起身。
「男的女的?跟你什麼關係?多大年紀?身份證號多少?」高梨一邊皺著眉問,一邊飛快地摸出手機查人。
林上清沒說話,靜靜地看著他。
「你去吧。」高梨雖然不甘心,但也沒有幹涉他,隻是聲音還聽得出哀怨和委屈:「隻要你記得迴來就行……」
林上清出了門。
跟同事碰麵後,聊了聊近況,雖然最近過得不太好,但有個熟悉的人聊聊,心裏的壓力也是緩解了一點。
最後,林上清還是忍不住問了:「張天川怎麼樣?」
同事臉上流露出十分難以言喻的表情,似乎有點尷尬,「哎,他是有點可惜了,不過總公司也給他升了職,算是安撫和鼓勵吧,畢竟當初都覺得會是他到紐約來……」
林上清默默嘆氣,果然還是傷害到了他。
窗外,祥和安靜的午後,路過一輛消防車,響著警笛,燈光忽閃,在歲月靜好裏平添幾分令人心悸的不安。
林上清起身告辭,說自己還有點事要忙,同事正好過了午休時間,也要迴去繼續拜訪客戶。
林上清從咖啡店出來,街對麵的行為藝術家還在不知疲倦地揮舞著gg牌,如同雜耍一般,他閉著眼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心外無物。
手機響了,是高楊的電話。
林上清微愣,接起來。
「上清,你知道小梨突然跑去國外了嗎?」高楊的聲音滿是疲倦和焦急。
這話一說出來,林上清心裏就是一緊,不擅長撒謊的他實在是難以應付這種局麵。
林上清遲疑片刻,說:「我知道這個,他是來找我的。」
「嚇我一跳,也不跟家裏打個招唿。」高楊嘆著氣,「這孩子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感覺有點怪怪的。」
「可能是有什麼心事吧。」林上清幹巴巴地說。
「我給他打電話他手機關機,你有空了讓他給我迴個電話好嗎?」
「嗯,好,你別擔心。」林上清不禁安撫。
高楊說:「這段時間拜託你幫我照顧他一下了,實在是麻煩你。」
「哪裏的話。」林上清客氣了一句。
忽然想起來,這個場麵似曾相識,好像那次過年,高梨也是這麼義無反顧地來找他,高楊也是擔心得不行。
隻是那時候與現在的心境完全不同。
慢慢往酒店走,林上清心裏想法很多,無從說起,隻是這樣下去怎麼都不是辦法,還是要找高梨好好把話說清楚。
越往前走,越發現似乎街道的嘈雜喧譁有點反常,林上清抬頭一看,頭頂濃煙滾滾,一輛消防車停在酒店外麵,整個建築煙霧繚繞,火勢沖天。
林上清愣住,而後瞬間慌了,馬上衝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