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梨是徹底傻眼了，因為他真沒這麼想，他覺得在關係裏，相互索取，相互支持，都是應該的。
「寶貝，你對我無所求我才害怕，你既要又要怎麼了呢，我就願意既給又給。」高梨把人抱懷裏哄：「你對我有要求，挺好呀，我也有底氣能留住你，等我做什麼你都無所謂了，那才叫麻木。」
林上清恍然大悟，覺得可笑又酸澀：「原來你不會覺得被我限製了自由……」
「真傻，哎，我也是傻x一個，沒資格說你。」高梨嘴裏碎碎念，「有些事對你來說很嚴重，但對我來說不過如此，所以我真的不介意你管著我，我樂意被你要求。」
「可是，你不會覺得為了我改變你自己，很過分嗎？」林上清遲疑地問。
「你不是也為了我改變了很多嗎？」高梨反問道，「你看，你以前都不會主動表白，什麼事都憋在心裏，今天特地為我準備了求婚現場，我高興還來不及。」
林上清眼睛微紅，又有些釋然，湊過去親了他一下，「謝謝你。」
「你得謝謝你自己。」高梨幫他理順剛剛打鬧弄亂的頭發，說：「你是個這麼好的人，我才會喜歡你啊。」
「小梨，你真是……太會哄人了。」林上清都不知道說什麼好，抬起手臂擋住快要流淚的眼睛。
能愛上這樣一個人，或許就是天意。
「我從一開始就說過，在我麵前你不必壓抑自己，也不需要委曲求全。」高梨輕輕拉開他的手，幫他擦掉眼淚，自信地笑了一下：「如果說，我需要你一直忍讓寬容，才能過得開心，那我也太脆弱了，多給我一點信任，我的情緒比你想的要強大，我也願意更加寬容你。」
高梨凝視他的眼睛，說：「但是，我的愛是獨一無二的，我不會替任何人來愛你，我的愛也需要你自己來爭取，你有這個信心嗎？」
林上清覺得，自己可能是跟高梨混在一起久了，也有點自戀了。
他居然想毫不猶豫說「有」。
這在以前根本就是難以想像的事情，他從來沒有信心能爭取到任何人的愛，他也從來沒有得到過這麼珍貴的愛。
林上清點點頭：「我可以。」
或許，他在高梨身上學到的不隻有自戀，還有勇氣和真心。
林上清一直以為，自己的勇氣早就被歲月消磨殆盡了，卻沒想到心裏最荒蕪的地方也有枯木逢春的一天。
室內燭影搖曳，紅白玫瑰鋪滿了整個房間，火一般燃燒著，他們在彼此的心跳聲裏喘息，交換熾熱溫度。
「上清哥，你不準先買戒指。」高梨幼稚地說。
林上清手臂搭在他頸後，聽見這麼一句話，笑了出來，輕聲說：「我一定會先買。」
「切，到時候看誰先，走著瞧。」高梨輕輕咬了一下他的側頸，留下曖昧齒痕。
還真是血氣方剛的心性，爭強好勝，幼稚得可愛。
林上清忽然也有點想要贏得這場比賽了，許久未曾有過的熱情仿佛也在慢慢點燃。
「好啊，那看看誰比較快。」林上清抬起他的臉：「今天是我先正式表白的，我一分，你零分。」
一聽到自己零分，高梨能忍嗎？馬上爬起來，抓起手機打電話訂戒指，還順便把求婚和結婚的場地也訂了。
地上亂糟糟的，滾了好幾圈了，玫瑰花瓣也都散落在地毯上。
林上清起身，把餐桌上的晚餐都端到客廳來，兩個人就坐在地毯上吃，享受著最自由，最溫馨的一個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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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獵人與獵物
警察上門的時候，林上清還有點意外。
他以為需要他的地方已經沒有了，卻沒想到還會被上門告知噩耗。
「我們走訪了很多地方，調查到您爺爺生前曾在一家醫院體檢，留下過血液樣本，化驗後發現血液內有些有毒物質，可能是導致他最後一段時間身體狀況急轉直下的主要原因。」
林上清懷疑過這個結果，但真的得知真相，他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警察說一定會把嫌疑人找迴來，要他受到法律的製裁。
林上清精神疲憊，連說客套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多謝你們，實在是麻煩了。」
配合警察做了一些記錄，提交了手頭所有的證據，林上清嘆氣，低頭收拾茶杯。
高梨迴到家，看見桌上放著三個杯子，問：「誰過來了？我哥和嫂子嗎？」
林上清搖頭：「是警察。」
「什麼事？」
「林方海的事，他們說毒檢結果出來了，林方海在老爺子臨終那段時間，給他每天都要吃的藥動手腳。」
高梨抱住他，輕輕撫摸他的肩膀和背，給他安慰：「林方海不會有好下場的。」
林上清點頭：「我知道，我不想管他的事，但現在置身事外已經不可能了。」
「你就是太有責任感。」高梨嘆息，「這很好，但是也別捲入太深了，別讓自己不舒服。」
「我知道。」
「新工作怎麼樣？」高梨換了個話題，實在是看不得他這副樣子。
以前會覺得林上清受苦的時候眉眼間那種隱約的鬱色很誘人，甚至三番幾次用他暗戀高楊的事兒來刺他，現在隻覺得隻想看他笑起來，不要再為任何事煩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