唿吸不自覺放緩,她左右掂量了下,昏暗中偶有鐳射燈掃過,短暫地照亮片刻,已經足夠她確定這裏也沒什麼可行的逃跑路線。
紅唇輕抿,沈洛怡猶豫地迴答:「也就兩次吧。」
話音落下,她好像有燃起一點底氣。其實也還好,就隻有兩次而已。
而且,第一次還是在他們婚前,那時他們彼此自由,還沒有婚約束縛。
思及此,微低的腦袋揚起幾分,清了清嗓子,似乎是想要理論的架勢:「程硯深,你別用逮這個字,行不行?」
輕抬眼睫,話音卻恰到好處地落了下去,一揚一抑,幾分示弱又表明立場:「說得好像我做了什麼壞事一樣,我可太清白了。」
身體站得筆直,原本準備迎接他的迴嗆,卻沒想到程硯深應了一聲,低沉嗓音裏帶著點笑音,仿佛頗為認可她的發言。
冷如玉質的聲線透過聽筒,毫無損質地傳入她的耳腔,繞著一點酥麻:「怎麼會是壞事?」
「我們家小野貓,怎麼會做什麼壞事呢?」
轉眼間,那道人影已經轉過拐角,隻剩十幾級臺階,他們視線忽然交匯,追光燈恰好掃過,將他俊美麵龐上浮現的灼色看得格外清晰。
似乎遠沒有他語氣裏那般淡定。
沈洛怡心跳倏然空了一拍,她靜靜看著程硯深薄唇勾起,帶著幾分寡淡的笑意,像是個放慢的動作,皮鞋踩下一級,一點脆聲在玻璃臺階上綻起。
「那我換個詞,巧遇。」
程硯深從善如流,漫不經心地開口:「沒想到新婚兩個月,我與太太之間的默契培養得還不錯。」
尤其體現在她信口開河,而他酒吧堂皇?*?逮她這方麵。
沈洛怡鼓了鼓唇,對他這句總結很是不滿。
明明他們之間也算雙向遇見,她出現在這間酒吧,那程硯深不也同樣在這裏。
雖然她一抬頭,就瞧見跟著他一同出來的秦舒明。
秦舒明在他們圈子裏,最是沉穩守禮的一個人,表裏如一,克己複禮。有他在,即便是在酒吧這種場合,也不會生出任何桃色緋聞和其他亂七八糟。
沈洛怡忍不住嘆了口氣,怎麼這人每次都有現場人證,讓她尋不出什麼錯處去反駁。
其實她也有人證的,隻不過想到今天眼睛哭得紅腫,現在還一身酒氣的秦舒窈。
要不還是算了吧,好像更沒什麼說服力了。
「程硯深。」睜著一雙含水眸,沈洛怡直勾勾望向緩步向她走近的男人,「你能不能別說了,你應該也不想看到你老婆百口莫辯的小可憐樣子吧。」
強行掰扯的道理,話裏話外都是委屈。
隻有輕笑迴應,有時候,程硯深也不太吃她故作可憐這套。
重重嘆氣,她似乎又要開始新一輪的哄人進度條了。
「老公。」沈洛怡心下思量幾秒,很快放棄狡辯,果斷轉換了思路,「不知今晚有榮幸和程先生一起吃個晚飯嗎?」
不如直接開始哄。
無辜乖順的語氣,纖長的睫毛凝著他:「我還沒吃晚飯呢。」
還沒到下班時間,秦舒窈就把她接走,後來到了這裏,她也隻是看著秦舒窈一個人喝酒。
桌子上除了酒瓶,連個果盤都沒有,餓著肚子待到了現在。
還剩兩三級臺階的距離,視線裏的男人冷白指骨持著手機,襯衫袖口微微落下,露出銀色腕錶,泛著冷光,如他人一般清冷漠然。
視線微偏,她便對上了程硯深似笑非笑的表情。
沈洛怡最是不喜他這副表情,那種完全看不透他的情緒的失控讓她沒有安全感。
她咬著下唇,輕聲說:「老公,你知道的,我比較玻璃心,聽不了什麼拒絕的話。」
這會兒她倒是一口一個老公說得格外流利。
黑色皮鞋落下最後一級臺階,隔了幾步遠,手機聽筒的聲音和他的人聲一同傳來:「不好意思,程太太,今天你老公可能比較難哄。」
沈洛怡隻覺頭疼,扣著手機的指尖緩緩縮緊,沉默的寂清在兩人之中流連,酒吧周圍喧鬧仿佛都被壓下幾分,靜靜在新婚夫妻之間退場。
「現在走嗎?」程硯深忽地開口,打破了片刻尷尬。
沈洛怡嘴角弧線落下,唉聲嘆氣地問:「去做什麼?」
剛哄完秦舒窈,這會兒有些累了,一想到程硯深那麼難搞,這會兒也不太想哄了。
薄唇勾起一抹淡笑:「自然是迴家。」
迴家好好和程太太算算帳。
沈洛怡猶豫了一下:「應該不太行。」
其實這會兒秦舒窈情緒已經緩和許多,不過她叫來了那麼多朋友,沈洛怡總歸還是有些不放心的。
「哦?」程硯深尾音微微挑起,話語間的那點笑意已然消弭。
沈洛怡紅唇微張,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立刻解釋:「不是的,舒窈還在,我不能把她自己留在這裏。」
眼見著那張俊美優雅的麵容在她的視野中逐漸放大,一步之遙,沈洛怡正準備握著他的手指辯解,忽地一道修長人影不太湊巧地隔在他們之間。
「沈小姐,舒窈讓我出來找您。」
是剛剛秦舒窈叫來的某個朋友。
沈洛怡懵了一瞬,歪了歪頭,繞過麵前的男人,去瞧被他擋在身後的程硯深。
剛剛的一步距離,突兀地被橫亙,仿佛隔開一道深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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