誇起自己來倒是毫不留情,沈洛怡正想冷嘲熱諷他幾句,紅唇微動,忽然不說話了。
她好像猜到了什麼。
這個圈子,表麵紙醉金迷,實際也卷在暗處。若是想要繼承家業,兩三門熟練的外語是必要的基本。
若是像程硯深這樣,精通多種外語,大概——
沈洛怡斂下眸子,轉了話題,她站在高一級的臺階上,還要仰著頭望他,手掌扶著他寬厚的肩膀,表情認真,幾乎一字一頓:「我是真的想過離婚的。」
在她一個人思緒蔓延的時候,這點念頭很快就被她壓下。
無論是理性還是感性,因為聯姻而牽扯的商業合作,還有她的一點私心。
紅唇翕合,語速平靜,字字句句從唇齒間咬過:「你知道的,父母不看好的感情,先天就裂了一條縫。」
她需要有一個確定的答案,才敢去賭。
哄好不是矛盾的終點,或者說暫時擱淺離婚的念頭也不是終點,是要等她心平氣和地和他談起這件事,解開那個結的時候才是。
長眸微抬,程硯深身上藏藍色的襯衫扣子嚴絲合縫地繫著,壓在皮帶下,襯出完美比例的長腿,透過一股蠱惑的禁慾氣質,和今天早上他慵懶地斜倚靠在她家庭院裏的氣息全然不同。
那時,帶著幾分頹然,隱約的一絲一毫,足夠她去確認他的在意。
清冽的聲線從他薄唇溢出,像是輕飄飄的羽毛落地,又隨著清風鼓吹而起,浮浮沉沉,意味綿長:「那是捨不得我才不離了?」
沈洛怡潤白的膚色泛著瑩光,她迴視的眸光很溫柔,唇角牽起的弧線昳麗好看:「早上看你站在我家院子裏的時候,想到了那個我在倫敦遇到的極品拽哥。」
冷峻的側臉透過幾分薄情,漠然深沉,鬆懶不羈,生人勿進,在酒吧依然扣子繫到最頂端,周身籠著幾分傲氣,還有一絲滲透的渾氣。
視覺衝擊往往帶來最初的悸動。
沈洛怡也不能免俗。
初見的印象太深刻,時隔幾年,還有餘溫在蠱惑她的心緒。
程硯深不疾不徐扯唇,淡淡的笑痕,貼心地給她遞了瓶水:「那是得感謝一下五年前的我,在倫敦沒錯過一段浪漫偶遇。」
雙眸對視,流光微閃,沈洛怡眼尾覆上一層胭脂色,她低眸定在他們交握的雙手上,鼻尖盡是他身上薄淡的氣息,烏木逢春,百花綻放的暖色纏上清淺的味道。
沈洛怡鼓了鼓唇,對彼此之間的曖昧有些無所適從,清清嗓子:「雖然,我不是什麼斤斤計較的人,但是,我也還沒完全原諒你。」
還真的是不好哄,長指微微正了下她指間鑽戒的位置,粉鑽被擺正,綻著奪目的光輝。
「那太太可否給個方向,讓我繼續努力。」
「你昨天抽菸了。」沈洛怡一本正經,蹙著眉尖,「你到底戒沒戒菸啊?」
說著,便去伸手去摸他的口袋,一個壓扁的煙盒,打開才發現一盒煙幾乎空了,隻剩下三根。
哼了聲,她三步兩步邁向旁邊的垃圾桶,把手裏的煙盒丟了進去:「一晚上抽這麼多,你這是要把自己煙燻入味?」
程硯深戒菸已經很久了,他的菸癮不大,隻有煩心的時候偶爾會碰一根,通常也隻是夾在指間,望著那淡藍光圈裊裊燃起,特殊的安神方法。
昨日確實破了戒。
「好久沒抽,點第一根的時候,還被嗆了口。」清冷的聲線漫不經心地溢出,仿佛說著什麼和他不相關的事情。
他嘴角噙著一點淡笑,不願意再迴憶煙霧在嗓間嗆的時候,仿佛辛辣的芥末被咽下,沒有任何介質,那點刺激的辣味黏在食道裏。
伴著唿吸,痛得生涼,像是剜去一塊心口,空空蕩蕩的涼。
為了填滿那點空,他又點燃了第二根,想借短暫的迷濛緩解漸漸蔓延而上的冰冷。
而後,便是第三根,第四根……
直到看到她從陽光中走來。
「控製不住。」低沉的尾音纏了點涼涼的笑意。
想見她。
沈洛怡抬眸去望他,掃了眼他清冷的麵孔,收迴視線又覺得不安,再度去望,一眼又一眼。
樹木枝丫落了點淡影在他眼下,襯著那裏明顯的疲色。
是了,他一夜沒睡。
手指輕輕勾了下他的尾指,她擰起眉尖,幾分憂色惶惶浮在麵上:「控製不住菸癮?」
顯然是誤會了他的意思。
「我記著誰跟我說過,戒菸可以轉移注意力,用其他事物來替換菸癮的。」她拿出手機搜索著聊天記錄,低著頭,沒看到他眼底的幽深。
下一瞬程硯深勾著她的肩,將人直接扯到身側,喑啞的嗓音寸寸落下:「寶寶,可以親嗎?」
視線似有似無地望向那個被她扔進垃圾桶裏的煙盒,意思再明白不過。
是他說的控製不住。
沈洛怡猶猶豫豫,想說畢竟寺廟場所,又於心不忍,看了看周圍無人,踮起腳尖一個輕吻落在他薄唇之上。
麵頰微紅,水眸含艷:「這樣,總可以了吧?」
程硯深想說不夠,又怕惹惱了她,眼簾落下,算是點了下頭。
洛茜說她最大的缺點是心軟,沈洛怡從前不以為意,她自以為她算是冷心冷情的人,拒絕人向來直接,不給任何再糾纏的機會。
似乎在程硯深麵前,她確實心軟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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