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街道上隻剩下零星的路燈在黑暗中孤獨地亮著。


    微風拂過，帶著一絲涼意，吹散了酒吧裏殘留的喧囂和酒精的氣息。我靠在路邊的電線桿上，手指間夾著一支煙，煙霧在夜色中緩緩升騰，像是要把我內心的煩躁也一並帶走。


    手機屏幕依然漆黑一片，沒有任何消息提醒。我盯著屏幕看了很久，直到眼睛發酸，才終於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衝動。那條“我想見你”的消息，像是石沉大海，沒有任何迴應。我深吸了一口煙，苦澀的味道在口腔裏蔓延，心裏湧起一陣難以形容的失落和懊悔。


    “我他麼在幹嘛？”我低聲自言自語，聲音沙啞得像是從喉嚨裏擠出來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屏幕，心裏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悶得發慌。


    突然，手機震動起來，我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抓起手機，卻發現是孫哲打來的。


    “喂？”我接起電話，聲音有些疲憊。


    “青輝，你他麼跑哪去了？”孫哲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背景音是酒吧裏嘈雜的音樂和笑聲，“那幾個美女還在等你呢，趕緊迴來！”


    我苦笑了一下，聲音有些無力：“算了，你們玩吧，我先迴家了。”


    “別啊！”孫哲不滿地嚷嚷，“這才幾點，你就溜了？是不是剛才那個粉頭發女生把你嚇到了？我跟你說，她就是熱情了點，其實人挺好的……”


    “不是她的問題。”我打斷了他的話，聲音有些低沉，“我就是……有點累了。”


    孫哲沉默了一會兒，語氣突然變得認真起來：“青輝，你是不是又想起那個沈小月了？”


    我沒說話，算是默認了。孫哲歎了口氣，聲音裏帶著一絲無奈：“行吧，那你先迴去休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掛掉電話，我深吸了一口氣，把煙頭摁滅在路邊的垃圾桶上，卻又下意識地重新點上了一支煙，似乎……煙是永遠戒不掉了。


    迴到家，我癱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手機依然安靜地躺在枕邊，沒有任何消息提醒。我翻了個身，把臉埋在枕頭裏，腦子裏全是沈小月的影子。她的笑容，她的聲音，她身上那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像是刻在了我的記憶裏，揮之不去。


    “她為什麼不迴我消息？”我低聲喃喃，心裏湧起一陣難以形容的失落和不安。酒精的作用漸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疲憊和空虛。我閉上眼睛，試圖讓自己入睡，可腦子裏卻像是放電影一樣，不斷迴放著和沈小月的點點滴滴。


    窗外的夜色越來越深，街道上的燈光也逐漸熄滅。我躺在床上，聽著時鍾滴答的聲音，心裏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悶得發慌。突然，手機震動起來，我激動地抓起手機，卻發現是李藝打來的。


    “喂？”我接起電話，有些不明所以。


    “青輝，你和孫哲晚上到底去哪了？”李藝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帶著一絲憤怒和不滿。


    我愣了一下，心裏頓時湧起一陣不安。我深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我們……就在附近的一家小酒吧，沒什麼特別的。”


    “附近的小酒吧？”李藝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八度，“他怎麼說是去的大排檔？”


    我心裏一緊，知道這下麻煩了。我咬了咬牙，硬著頭皮繼續編：“那個……我剛才沒說清楚，我是說……酒吧附近的大排檔……”


    “夠了！”李藝打斷了我，聲音裏帶著一絲憤怒和失望，“你們到底在瞞著我什麼？他是不是又鬼混了？”


    我心裏一緊，知道這下徹底瞞不住了。我歎了口氣，聲音有些無力：“李藝，你別多想，我們就是去喝點酒，放鬆一下。”


    “放鬆一下？”李藝冷笑了一聲，“你們男人是不是都覺得，鬼混就是放鬆？孫哲他是不是剛才又跟別的女生勾搭上了？”


    我正準備如實解釋下今晚的情況，電話那頭突然傳出了孫哲的聲音：“我就單純喝了個酒，什麼事都沒幹，哪有你說的什麼勾搭不勾搭的，我真沒有。”


    “你還敢狡辯？”李藝吵道，“我最討厭別人騙我，你……”


    電話那頭似乎愈發控製不了局麵，兩個人爭論不休，儼然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


    我趕忙穿起衣服，騎著自己的小電驢，就朝著海金公寓趕去，生怕兩個人因為一時的誤會，鬧出更大的事端。


    我趕到孫哲家時，還沒敲門，就聽見裏麵傳來“砰”的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被摔碎了。


    我心裏一緊，趕緊用力敲門，聲音急促：“孫哲！開門！”


    門內傳來孫哲不耐煩的吼聲：“誰啊？！”


    “是我，青輝！”我大聲迴應。


    門“哢噠”一聲開了，孫哲站在門口，臉色陰沉，頭發淩亂，襯衫的扣子也鬆了幾顆，顯然是剛經曆了一場激烈的爭吵。我推開門走進去，眼前的場景讓我心裏一沉——餐桌上的花瓶碎了一地，水漬和花瓣散落在地板上，沙發的抱枕也被扔得東倒西歪，整個客廳一片狼藉。


    李藝蹲跪在地上，雙手捂著臉，肩膀微微顫抖，發出低低的啜泣聲。她的長發散亂地披在肩上，看起來格外脆弱。


    “孫哲，你幹嘛啊？”我忍不住衝孫哲吼道，“你不知道讓著李藝點？喝多了就耍酒瘋是吧？”


    孫哲一臉委屈，聲音裏帶著一絲無奈：“是她摔的！我什麼都沒動！我跟她解釋，她非不聽！”


    我心裏一驚，趕緊走過去，蹲下身，輕輕拍了拍李藝的肩膀：“李藝，別哭了，先起來，地上涼。”


    她倔強地甩開了我的手，聲音哽咽：“你別管我！”


    我見狀也沒意思猶豫，直接抓住她的胳膊，用力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扶到沙發上坐下。


    “孫哲，去拿點餐巾紙，再倒杯熱水來！”我轉頭對孫哲吩咐道。


    孫哲愣了一下，隨即點點頭，快步走向廚房。我坐在李藝旁邊，看著她紅腫的眼睛和滿臉的淚痕，心裏一陣愧疚。


    “李藝，其實……我們今晚沒去大排檔。”我深吸了一口氣，全部坦白，“我們去了酒吧。”


    李藝抬起頭，眼神裏帶著一絲震驚和憤怒：“你們……你們果然騙我！”


    我趕緊解釋道：“但我們真的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孫哲也沒亂搞，是我心情不好，非要拉著他陪我去酒吧解悶。”


    李藝半信半疑地看著我，眼神裏充滿了複雜的情緒。她的手指緊緊攥著衣角，指節有些發白。我知道，她心裏一定很掙紮，既想相信我們，又無法完全放下懷疑。


    這時，孫哲端著茶杯和紙巾走了過來。他把茶杯遞給李藝，聲音低低的：“媳婦兒，先喝點水吧。”


    李藝沒有接，隻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趕緊接過茶杯，塞到她手裏：“李藝，你先冷靜一下，聽孫哲好好解釋。”


    孫哲站在一旁，顯得有些手足無措。我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趕緊解釋。孫哲這才開口，聲音裏帶著一絲緊張：“今晚……我們的確去了酒吧，但我本來不想去的，可是青輝心情不好，我就陪他一起了，剛才撒謊說去大排檔喝酒，就是怕你擔心。”


    正當我覺得真誠才是解決問題的關鍵的時候，李藝卻突然用手指著孫哲大聲嗔道：“那你身上的香水味是怎麼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