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裏攥著手機。
呆滯地站在便利店的貨架前。
屏幕上沈小月的那句“其實……我挺想你的”像一把鋒利的刀，直直地插進我心裏。
我盯著那幾個字，腦子裏一片混亂，手指懸在鍵盤上，遲遲打不出一個字。
我想她嗎？當然想�？蛇@種想念，卻讓我感到無比矛盾和掙紮。
她似乎明明就在那裏，觸手可及，卻又像隔著一層無形的屏障，讓我無法靠近。
她的若即若離，她的時冷時暖，都讓我感到無力。我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能讓她真正接受我。
“青輝，你發什麼呆呢？你爸媽還在家裏等著吶�！狈杰暗穆曇舭盐依挰F實。我抬起頭，看到她正拎著購物袋，一臉疑惑地看著我。
“哦，沒事�！蔽颐銖娦α诵�，把手機塞迴口袋，“走吧，快點迴去�！�
走出便利店，街道兩旁的梧桐樹在路燈下投下斑駁的影子，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遠處的霓虹燈在夜色中閃爍，像是無數雙眼睛，冷冷地注視著這個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我和方馨並肩走著，誰也沒說話。她的腳步聲很輕，像是怕打破這夜的寧靜。我偷偷瞥了她一眼，她的側臉在路燈下顯得格外柔和。她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目光，轉過頭來，衝我笑了笑：“怎麼了？”
我搖搖頭，心裏有些尷尬：“沒事，就是覺得……今天真是麻煩你了�！�
她擺擺手，語氣輕鬆：“別客氣了，大家以後都是同事，互相幫忙是應該的。”
我點點頭，沒再說什麼�？尚难Y卻有種說不出的複雜情緒。
方馨的溫柔和體貼，讓我感到溫暖，卻也不自覺地讓我拿她和沈小月對比了起來。明明方馨才是認識了一天的人，卻好像是已經相處了很久的朋友。而和沈小月明明當時相處得那麼親密，卻又覺得始終觸不可及。
我沒迴沈小月那句頗為曖昧的消息，可她的影子卻總是在我腦海裏揮之不去……
迴到家，我爸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我媽則在廚房裏忙活�？吹轿覀冝拋�，我媽立刻迎了上來：“買了什麼？”
我舉起手裏的購物袋：“買了點菜和肉，還有……排骨�！�
我媽接過袋子，笑瞇瞇地說道：“行，你們先去客廳坐會兒，飯馬上就好�！�
我和方馨坐在沙發上，氣氛有些尷尬。我爸依舊盯著電視，似乎完全沒有要和我們聊天的意思。方馨低著頭，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顯得有些局促。我則坐立不安，腦子裏全是沈小月的影子。
終於，飯菜做好了。我們圍坐在餐桌旁，氣氛依舊有些沉悶。我媽夾了一塊排骨放到方馨碗裏，笑瞇瞇地說道：“方馨啊，多吃點，別客氣。”
方馨禮貌地點點頭：“謝謝阿姨�！�
我爸放下筷子，突然開口：“方馨，你家是哪兒的？”
方馨愣了一下，隨即答道：“我是杭州本地的�！�
“哦，本地人啊�！蔽野贮c點頭，語氣裏帶著一絲滿意，“那你父母是做什麼的？”
“我爸媽都……以前做生意的。”方馨答道，語氣平靜。
“那挺好的�！蔽覌尣逶挼溃胺杰鞍�，你有男朋友嗎？”
我頓時心裏一緊，趕緊打斷道：“媽，你別問這些了，吃飯吧。”
我媽瞪了我一眼，語氣裏帶著不滿：“我就隨便問問，怎麼了？”
方馨笑了笑，語氣輕鬆：“阿姨，我目前……單身，工作太忙了，沒時間談戀愛。”
我媽點點頭，眼神裏帶著一絲惋惜：“那可惜了，你這麼好的姑娘……”
我趕緊夾了一塊排骨放到我媽碗裏，試圖轉移話題：“媽，你嚐嚐這個，挺好吃的。”
我爸卻突然開口：“青輝，你工作怎麼樣？還適應嗎？”
我愣了一下，隨即答道：“還行，剛入職，還在學習�！�
方馨接過話頭，語氣裏帶著一絲讚賞：“青輝挺有才華的，我們總監也很看好他。”
我爸點點頭，沒再說什麼�？晌倚难Y卻有種說不出的複雜情緒。
吃完飯，方馨起身告辭。我媽拉著她的手，笑瞇瞇地說道：“方馨啊，以後常來玩，別客氣。”
方馨禮貌地點點頭：“好的，阿姨。那我先走了，你們早點休息�！�
我送她到門口，低聲說道：“今天真是麻煩你了�！�
她笑了笑，語氣輕鬆：“沒事，你早點休息吧，明天見。”
我點點頭，看著她轉身離開的背影，心裏有種說不出的複雜情緒。
迴到屋裏，我爸正坐在沙發上抽煙�？吹轿疫M來，他淡淡地說道：“小輝，過來坐，我有話跟你說�！�
我心裏一緊，硬著頭皮走過去坐下。我爸吐出一口煙圈，語氣嚴肅：“那個方馨……真的隻是你同事？”
我點點頭，語氣堅定：“真的隻是同事。”
我爸沒再說什麼，隻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掐滅了煙頭：“行了，早點休息吧。明你忙你的吧，你不用管我們�！�
我鬆了口氣，點點頭：“好，那你們早點休息。”
迴到房間，我躺在床上，腦子裏亂成一團。今天發生的一切像放電影一樣在腦海裏迴放。方馨的笑容、沈小月的消息、爸媽的突然到來……這一切讓我感到既疲憊又迷茫。
我拿起手機，打開微信，看著沈小月的頭像，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發了一條消息：“睡了嗎？”
她的迴複很快：“還沒，怎麼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打字迴道：“沒事，就是問問�！�
屏幕上方“對方正在輸入……”閃爍了很久，最後隻跳出一輪小小的月亮表情。
我放下手機，閉上眼睛，心裏有種說不出的酸楚。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我拿起來一看，是孫哲發來的消息：“錢詩柔下周結婚，你真不去嗎？”
我愣了一下，心裏猛地一沉：“在哪兒？”
“就杭州啊，叫什麼凱越大酒店？”
我盯著屏幕，腦子裏一片空白。前女友結婚？在杭州？我深吸了一口氣，手指有些發抖：“她老公是杭州的？”
“不是，聽說是她老家親戚介紹的，外地人�！�
我放下手機，心裏有種說不出的複雜情緒。前女友結婚的消息像一塊石頭，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不知道自己該感到解脫，還是該感到失落。她的影子突然浮現在腦海裏，那些曾經的甜蜜和爭吵，像潮水一樣湧上來，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杭州的夜晚漸漸深了，街邊的路燈一盞接一盞亮起來。我站在路邊，看著自己的影子被拉得老長，心裏有種說不出的孤獨�？晌抑�，這種孤獨是暫時的。總有一天，我會用自己的努力，填滿我的人生。
黑夜中，我仿佛聽見，錢詩柔拉著我的手輕聲說道：“這輩子我一定要嫁給你，然後生兩個孩子，一個男孩像你，一個女孩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