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軍營
經過幾天適應性訓練,終於到了要到了新兵分班的時候了,
這天天剛亮,伴著起床號聲,空氣中傳來了陣陣魚腥味,那是海的味道,古之月和徐天亮站在新兵隊伍裏,才發現原來青口鎮就在海邊,兩人對即將到來的軍營生活,既有期待又帶著一絲緊張。
他們穿著嶄新的軍裝,盡管還沒適應,但挺直的身板已經透露出軍人的氣質。
“古之月,徐天亮!”
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兩人下意識地立正站好,齊聲迴答:
“到!”
說話的是二團二營四連一排的中尉盧排長。他身材魁梧,眼神銳利,腰上二十響握把上的槍綱在海風吹拂下,微微揚起,臉上掛著一絲嚴肅。
盧排長掃視了兩人一眼,點了點頭,說道:“跟我走,去我們排隊列裏站好。”
古之月和徐天亮對視一眼,跟在盧排長身後。
他們穿過人群,看見六排每排十來個人的隊伍肅穆的站在那裏,就像山崗是成排的鬆柏,安靜而筆挺。
隊伍前麵已經站了幾個新兵,大家都不說話,氣氛有些沉悶。
盧排長走到隊伍的正前方站定,迴頭說道:
“到了軍營,你們就是軍人了。
這裏不是家,也不是學校,你們要服從命令,聽從指揮,剛才聽到念到名字的新兵跟我走。”
他的聲音不高,卻透著一股威嚴。
徐天亮小聲問古之月:“你覺得盧排長怎麼樣?”
古之月想了想,說:“挺嚴肅的,感覺不好惹。”
徐天亮點了點頭,兩人又陷入了沉默。
很快徐天亮和古之月就被分到了一班。
訓完話各部隊帶迴,盧排長帶著所有他挑出來的士兵去往一排的營房,古之月和徐天亮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整齊的營房,筆挺站崗的哨兵,還有操場上正在進行訓練的士兵,一切都顯得那麼莊嚴。
盧排長帶著他們來到四連的營房前,停在一個身材中等、臉上帶著和藹笑容的班長麵前,說道:
“王標,這是新來的兩個兵,你先帶他們熟悉熟悉。”
王班長敬了個禮,說道:“排長放心,我會好好帶他們。”
然後轉向古之月和徐天亮,“我是一班班長王標,以後你們就是一班的人了。”
古之月和徐天亮看向這個掛著上士軍銜的老兵,趕緊敬禮,齊聲說:“班長好!”
王班長笑了笑,說:“別那麼緊張,跟我來吧,先認識一下你們的戰友。”
營房內
王班長把古之月和徐天亮帶進營房,裏麵已經坐了十一個人。
他們有的在聊天,有的在整理內務,看到王班長進來,都站了起來。
“這是新來的古之月和徐天亮,以後就是咱們班的戰友了。”
王班長介紹道。
“歡迎歡迎!”
一個身材高大的掛著下士軍銜的士兵走上前來,拍了拍古之月的肩膀,
“我叫楊傑,以後就是兄弟了。”
“我叫吳繼光。”一個皮膚黝黑的掛著上等兵軍銜的士兵也走上前來,衝他們笑了笑。
接著,中士副班長劉啟文、下士鄧玉琢、上等兵朱耀華、下士秦霖、上等兵吳克仁、上等兵吳桐崗、上等兵李伯蛟、上等兵官惠民、上等兵龐漢禎一個個都上來和他們打招唿。
古之月和徐天亮有些拘謹,但看到大家熱情的樣子,也放鬆了一些。
王班長說:
“好了,都坐下吧。我先給你們介紹一下咱們部隊的情況。”
王班長坐在床邊,開始介紹:
“咱們部隊是財政部宋部長在民國十六年建立的部隊,民國十八年進駐海州,參加過很多重要的戰役,比如四年前的上海一。
二八事變,兩年前去江西剿匪都有我們浴血疆場的痕跡。咱們四連也是個英雄連隊,出了不少戰鬥英雄,四年前在上海死戰大廠不退,全連幾乎全軍覆沒。”
古之月聽得入神,問道:“班長,那你有沒有參戰過?”
王班長笑了笑,說:
“那可多了,就說說咱們連吧。在上海的時候,咱們連就立過不少功。那時候條件艱苦,可大家硬是憑著一股勁,打了一場又一場勝仗,龍華飛機場爭奪戰,葛隆陣地戰我都參加了。
後來除了我因傷提前退出戰鬥,而其他的兄弟都在大廠陣地,與陣地共存亡了。”
徐天亮聽得眼睛都亮了,說:“班長,那咱們現在主要任務是什麼呀?”
“現在主要是訓練,打擊私鹽販賣,緝捕海盜,同時還要隨時準備保衛國家。
咱們要練好本領,才能在關鍵時刻頂得上去。”王班長認真地說。
“那咱們的日常生活是怎麼安排的呀?”古之月又問道。
“早上五點半起床,出早操。
吃完早飯後就開始訓練,一直到中午。下午也是訓練,晚飯後有自由活動時間,可以寫信、看書什麼的。晚上九點熄燈睡覺。”
王班長詳細地介紹著。
古之月和徐天亮對視一眼,心裏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訓練,不給部隊丟臉。
營房裏一片寂靜,隻有窗外的蟲鳴聲。古之月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他還在迴味王班長說的部隊曆史,心裏充滿了激動和自豪。
突然,他聽到旁邊傳來一陣輕微的聲音。扭頭一看,是劉啟文。劉啟文輕輕推了推他,小聲說:“古之月,睡不著吧?”
古之月點了點頭,小聲說:“副班長,您還不睡呀?”
劉啟文笑了笑,說:“剛來不習慣很正常。我剛來的時候也是好幾天沒睡好。”
古之月小聲說:“班長,您能跟我說說咱們部隊的事兒嗎?我特別想了解。”
劉啟文想了想,說:“那我就給你講講吧,不過你可別到處說。”
古之月連忙點頭。
劉啟文壓低聲音說:“咱們部隊的領導都是很厲害的人,不過他們之間也有點小矛盾。”
古之月好奇地問:“什麼矛盾呀?”
“就說咱們盧排長吧,他是中央軍校十期的,很厲害。可咱們宋連長卻是美國軍校生,兩個人有時候在訓練方法上會有點不一樣。”劉啟文小聲說道。
古之月瞪大了眼睛,說:“美國軍校生?那豈不是更厲害?”
劉啟文笑了笑,說:“厲害是厲害,可咱們盧排長也不差。他訓練的時候特別嚴格,一絲不茍。宋連長有時候會用一些新方法,可盧排長覺得那些方法不實用。”
古之月聽得入神,又問道:“那他們有沒有鬧過矛盾呀?”
劉啟文想了想,說:“倒也沒鬧過什麼大矛盾,不過有時候訓練的時候會有點小摩擦。不過咱們班長王標可厲害了,他兩邊都哄得好好的,大家也都挺服他。”
古之月點了點頭,說:“班長人真好,感覺大家都挺喜歡他的。”
劉啟文笑了笑,說:“那是,班長對咱們都挺好的。
不過你可別把我說的這些到處說,不然盧排長知道了可要批評我了。”
古之月連忙點頭,說:“放心吧,我不會說的。”
劉啟文又小聲說:
“其實咱們部隊的每個軍官都有自己的優點,大家在一起就是為了把咱們部隊建設得更好。
你們剛來,以後慢慢就會了解了。”
古之月的腦海裏像是有一道閃電劃過一般,突然間就想起了一個被他忽略掉的重要細節。他眉頭微皺,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惑和好奇,緊接著便開口問道:
“哎,你們說這事兒怪不怪呀!帶我們來到這裏的那位張連長,明明就是當初咱們參加招兵考試時的教官呢,
但為何他現在已經是團部參謀了,可還一直跟大家自我介紹的時候都說是張連長呢?”
聽到古之月提出這個問題,一旁的劉啟文先是微微一愣,隨後將目光緩緩地投向了她,那眼神仿佛能夠看穿一切似的,顯得格外意味深長。
隻見他嘴角微微上揚,輕輕地搖了搖頭後才不急不緩地說道:
“這事我還真知道,張連長是從美國留學迴來的最早一批軍校生,
那時還是溫總團長在的時候,溫總團長是西點軍校畢業的,最喜歡歐美留學的軍校生,看不上國內軍校生,也包括黃埔軍校生,
張連長意氣風發,幹勁很足,尤善練兵,是所有連隊中各方麵最好的的不對,溫總團長很是喜歡,不久就溫總團長提拔為連長,。
正在張連長大展拳腳的時候,一二八事變爆發了,宋部長就命令部隊開赴前線,在閘北火車站與日軍展開反複爭奪,戰鬥力最強的二營死戰不退,最終全軍覆沒,
而張連長的那個連就在二營,張連長自己也被炮彈炸暈,負了重傷,幾個月傷愈後,迴到駐地,。
這時的莫總團長,想讓他繼續訓練新的二營,
得知自己的部隊都打光,張連長意誌消沉,不願再好好訓練新兵,因為戰鬥力低下,在一次剿滅販賣私鹽的土匪中,損失了不少人,讓莫總團長很生氣,就撤了他的營長職務,而張連長就自暴自棄,幹脆不願意帶兵了。
莫總團長就讓他到團部做個參謀,所有老兵還是喜歡叫他連長,慢慢的大家都叫他張連長,他自己也慢慢接受了這個稱謂,就一直這麼叫著。”
古之月一下子就明白了這裏的隱情,不由得唏噓起來,躺在床上,心裏暗暗琢磨著劉啟文的話。
初步了解了軍營的人和事後,他覺得這個軍營充滿了神秘,也充滿了挑戰。
他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努力,早日成為一名優秀的軍人。
窗外的月光灑在營房裏,古之月帶著對未來的憧憬,漸漸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