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疼了?」
章長敘一秒洞察他的身體情況,「你昨晚喝太多酒了,今天起床是得有一陣子難受了,我去給你弄溫水、拿解酒藥。」
這件事,原本應該昨晚就做的,可是……
章長敘迴想起昨晚那本來不該發生的一幕,眸色微晃。
章長寧沒捕捉到他細微的神情,反倒在努力搜刮自己的記憶碎片,隻可惜,昨晚的酒量實在過盛,他直接喝斷片了。
現在能想起來的,隻有柏續陪著他在酒吧裏喝酒。
其餘的,一概沒了印象。
「寧寧?」
「啊?」章長寧下意識地乖巧應答,又有些懊惱,「我昨晚好像是喝太多了,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他頓了頓,繼續追問,「是不是三哥和你說我在這裏的?就知道他不會替我保守秘密!」
不過,章長寧確實沒有想到,章長敘居然會來、而且來得這麼快。
他心尖升起一點兒隱秘的悅意,卻不敢往外說,「你又沒幾天假期,幹嘛來迴跑這一趟?而且……」
章長敘意識到他喝斷了片,暗鬆一口氣,「而且什麼?」
章長寧避開眼神對視,不想讓自己顯得太在意,「而且爸媽不是給你安排了相親嗎?你也答應了,你幹嘛不去忙你的要緊事?」
章長敘反問,「你也很想讓我去相親?」
「……」
章長寧答不上來,口是心非,「你自己的人生大事,我的意見又不重要。」
章長敘說,「我沒有要去相親,隻是雙方父母認識、家庭上又有來玩,總得給個麵子,我已經和對方見麵說清楚了,迴家後也和爸媽認真談過了,不止是現在,我未來也沒有相親的打算。」
「啊?」
這下子,又輪到章長寧發懵了。
章長敘幹脆一次性講清楚,「我不想相親這種事來浪費我自己的時間,沒有任何意義,而且婚姻和緣分這種事情,我從來不強求。」
章長寧還沒反應過來,「爸媽也同意啊?」
章長敘說,「人是自由的個體,不是嗎?」
「喔。」
敢情自己瞎折騰了這麼三天,現實壓根就是無事發生?
章長寧說不清為什麼,心情突然就好了起來,就連嘴角也有些壓不住了。
「笑什麼?」
章長敘不重不輕地拍了一下他的腦門,故作嚴肅,「你以後再這麼一聲不吭地跑出去試試?真當自己成年了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
章長寧自知理虧,嘟囔,「我不是和家裏阿姨說過了嗎?」
章長敘不接話,隻是默默注視著他。
章長寧心虛避開他的眼神批評,轉移話題,「嘶,頭好疼。」
「就該讓你長長記性。」
章長敘雖然這麼說著,但還是翻身下了床,「十點了,還睡嗎?我去給你拿藥。」
「不睡了,睡久了頭還疼。」
章長寧很費力地坐了起來,結果就聞到了自己身上還殘留的那點酒味,「嘶,哎呀。」
他想起章長敘可能就這麼抱著自己睡了一個晚上,當下就有些不自在起來,「我、我去沖個澡!」
「小心點,別摔著。」
「不會。」
浴室門關上。
章長寧咧開嘴偷笑了兩聲,結果轉身對上鏡子就愣住了——
他的下嘴唇破了一個小裂口,這會兒雖然已經沒有血跡了,但看上去是有些嚴重。
「……」
章長寧靠近洗漱臺,伸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下唇傷口,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這傷是什麼時候留下的。
「算了,搞不明白。」
下次還是少喝酒吧,什麼都想不起來了真愁人!
章長寧拋去沒必要的問題煩惱,簡單收拾了一通後出了浴室,然後就被頭疼逼得快速吞了解酒藥。
章長敘見他愁眉苦臉的樣子,有些想笑,「去餐廳吃點東西嗎?我有些餓。」
說實話,自從半年前在新國迴來後,他們之間就隔著一條不可見的屏障,他已經很久沒看見章長寧在他麵前露出這麼孩子氣的可愛模樣。
章長寧其實沒什麼胃口,但聽見章長敘這麼一說,就想到對方長途跋涉地趕來,估計昨晚到了之後也沒時間吃東西。
「嗯,去吧。」
「我去簡單洗漱一下,十分鍾。」
「好。」
經過昨天暴雪的洗禮,今天的天氣倒是意外不錯,聽說滑雪場已經重新開放了,這會兒已經陸陸續續有人帶著設備前往了。
酒店餐廳。
章長寧戴著一頂小兔帽子,照舊坐在自己熟悉的餐位上。
他頭還疼著,隻能苦著一張臉艱難吃飯。
早午餐進行到一半,對麵的章長敘就先注意到了樓梯口熟悉的身影,「延梟,這邊。」
商延梟帶著柏續走近,「原本還打算吃完飯再聯繫你們,沒想到起來用餐的時間差不多。」
章長敘笑了笑,「我們也才剛到不久,坐下一起吃?」
哪知聽見這話的章長寧突然出聲,「不要!」
他快速咽下嘴巴裏的食物,轉身頗為怨念地看向了商延梟,一臉「我在生氣」的表情,藏都不藏了。
柏續失笑,「怎麼看著氣鼓鼓的?」
章長敘是最了解章長寧的,知道他這會兒在玩什麼小把戲,「喝多了酒鬧頭疼,還在耍小少爺脾氣,別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