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殷掌櫃陰沉兇狠的麵容,歐陽倩先是一愣,繼而大笑。
“哈哈哈,我早就知道這是地攤貨了,一捏就碎,什麼質量?這一箱子垃圾,估計也就二三百塊,也敢拿出來丟人現眼?”
歐陽倩捂著肚子,放聲大笑。
地攤手表固然好笑,這個自稱“殷掌櫃”的演員,更加好笑。能在“誠惶誠恐”和“霸氣側漏”之間隨便切換風格,這老家夥也是個人才了。
殷掌櫃目光收縮,暗暗集聚真氣,手背青筋綻起。
“殷掌櫃,一塊表而已。何須動怒?”
葉雲聲音平靜,神色慵懶。將殷掌櫃想要出手殺人的念頭壓製了下來。
“是!抱歉......”
殷掌櫃恢複了恭謹的態度。
剛才捏碎的那塊表,並不算太貴,價格二百二十萬......
“挑一隻吧。”
葉雲扭頭看看周嬌。
“既然如此,也就不拒絕殷掌櫃和小雲的好意了。有沒有一千多的手表?”周嬌微微一笑,向殷掌櫃問道。
“一千多?可是......”
殷掌櫃欲言又止,表情有些古怪。
“既是掌櫃的好意,不必推辭了。我幫你挑一個?”葉雲身手從匣子裏拿起一塊女式手表,認真端詳。
“皇家橡木係列的經典款,風格沉穩華貴,簡約而不簡單。表盤上鑲的是藍寶石,出自埃塞俄比亞。這隻手表售價四百......”殷掌櫃趕緊湊過去介紹。
“四百?不錯。”周嬌笑吟吟的接過手表,在自己手腕上比劃了一下。
幾百塊的禮物,雖然不貴重,但隻要是葉雲的心意,自己就得領受。
“後麵加個萬字。”殷掌櫃一副討好的笑容。
“什麼?萬......四百萬!”
周嬌嚇的一個激靈,趕忙把手表放了迴去。
“少聽這老頭子瞎咋唿,也就是個贗品,四十塊錢淘的。”歐陽倩笑嘻嘻的伸出手,想把玩這隻手表。
看到殷掌櫃麵色不善,一雙眸子閃閃發亮,好似猛虎一般,這才悻悻的收迴了手。
“這也太誇張了......”周嬌捂著咚咚跳的心口,連連搖頭。
雖然是葉家的媳婦,但周嬌一向以來都是個不愛慕虛榮、勤儉持家的女人,這麼貴的手表,壓根沒有戴過。
“全球限量一百二十隻。當然了,說是四百萬,真賣的話也就三百多萬吧。”殷掌櫃看著周嬌,笑瞇瞇的很是和善。
周嬌聽了,連連咋舌。
一旁的歐陽倩伸著脖子觀看,嘴裏“噗嗤”的冷笑了一聲:你就繼續吹吧。
葉雲看看周嬌:“喜歡的話就收下。”
周嬌又是搖頭:“太貴了太貴了!”
葉雲略一尋思:貴倒不是問題,這隻手表的裝飾太過華麗,表盤也太大,跟嫂子“人淡如菊”的氣質並不太相符。
賈月彬的嘴巴大大的張著,目光閃爍,若有所思。
本來是當笑話看的,可是畢竟見過一些世麵,感覺這皮質匣子裏的手表,不像是地攤貨或高仿品。
歐陽倩見識不多,人又膚淺,先入為主,早就認定“殷掌櫃”是個演員,臉上依然是一副嘲諷揶揄的表情,嘴裏還在嘟囔:“幾百萬的表?當我傻啊!你們就裝吧!”
葉雲又拿起了另一塊手表,沉吟了一下,歪著頭觀看。
“裴力百妲,表盤的外圈鑲的是綠寶石,內圈鑲的是鑽石。全球限量七十套,也就比剛才那隻略貴一點。”殷掌櫃介紹。
“這個顏色,跟你挺配的。”葉雲將手表遞到周嬌麵前。
周嬌搖頭。看這個架勢,比剛才那個更貴,起碼五百萬起步了。
“就要這個吧!”
周嬌在匣子裏挑了一塊裝飾簡單、深棕色表帶的手表,在一堆鑲鑽、鑲金的名表當中,很不起眼。
“好眼力!這是丹頓江詩的創始人戴安娜夫人戴過的手表,也是我們百寶樓的鎮店之寶!”殷掌櫃眼睛一亮,連連讚歎。
葉雲微微一笑:“什麼僵屍僵屍的,我也弄不清楚。問個俗氣問題,這塊表多少錢?”
“無價。”
殷掌櫃迴答的很幹脆。
歐陽倩在一旁冷笑:“土老帽,不是僵屍,是丹頓江詩。這地攤貨仿製的還挺像嘛。”
周嬌把手表放了迴去:“既然是掌櫃的無價之寶,怎能橫刀奪愛?還請殷掌櫃收迴。”
“嗬嗬嗬,這名表縱然是無價,也隻是一個物件,怎能及得上美人容貌氣度之萬分之一?既然能挑到這塊表,就是有緣,還請不必推辭,收下吧。”
殷掌櫃笑容可掬,聲音誠懇。
葉雲點頭:這殷勤殷掌櫃,不愧是混商界的老油條,恭維話兒說的這麼好聽。
周雲將手表放迴匣子,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小雲,我不是貪圖榮華富貴之人。手表隻是個看時間的道具,再貴再華麗,我也並不感興趣。你們的心意我領了,但是禮物卻不敢收下,否則大違本心,反而成了物質的奴隸。”
葉雲心頭一暖,對嫂子的敬重又多了幾分。
“如此說來,倒是我自作主張了。請殷掌櫃將手表收好,你的心意,木某心領了,日後定當迴報。”葉雲自嘲的一笑,拍了拍殷掌櫃的肩膀。
殷掌櫃受寵若驚,連連衝葉雲點頭行禮。
禮物雖然沒有送出去,好歹在典獄長大人眼裏留了個好印象,受益無窮。
賈月彬麵色煞白,暗暗心驚:他越來越覺得,這“殷掌櫃”的東西,大概率是真的。
把袖子拉了拉,尷尬的想遮住自己那塊十多萬的表。
去年,賈月彬參觀了本市的一場奢侈品展覽,的確見過這隻“丹頓江詩的創始人戴安娜夫人”戴過的手表。就連手表帶上的小小劃痕,都一模一樣。
如果是贗品,斷然做不了這種細節!
難道......周嬌身邊這個年輕人,是個隱藏的大人物?
歐陽倩目光閃爍,忽然,仿佛“頓悟”一般,發出一陣杠鈴般的大笑。
“哈哈哈,周大妹子,眼前這個姓木的小白臉為了騙財騙色,也算是下了血本了!”歐陽倩笑的差點喘不上氣。
周嬌搖搖頭,麵色冰冷,淡淡的說了句:“他不會騙我。”
“鬼才信!這小子貌似老實,實則奸詐,一句實話沒有。你老實說,靠這招冒充霸總的路子,騙過多少女孩子了?”歐陽倩一臉輕蔑的看著葉雲,口中嘲諷貶低。
葉雲冷冷看著歐陽倩,默然不語,仿佛在看一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