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頭破血流倒在坑洞裏，神智恍惚。
恢複了好一會兒，才顫顫巍巍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傳音符籙扯爛，把訊息傳遞了出去。
不等半小時過去，一輛d9999車牌號的黑色大眾在街頭停下。
司機下車走到車後方，將一名佝僂著腰的老嫗，輕手輕腳攙扶了下來。
老嫗下車後，抬眼看了眼四周慘烈的景象。
一把推開司機，踉踉蹌蹌，著急忙慌跑到了張凡跟前。
“李家當家人，李蘭芳見過仙人。”
張凡輕抬眼皮，打量著麵前的老太婆：“西南李家？”
李蘭芳一臉驚恐。
連臉上顫抖的褶皺，都透露出莫大的慌張。
“迴仙人，是的。
此前我李家不肖子孫李威，私自勾結(jié)九合堂陰道人對仙人庇佑之人出手，引仙人生怒，一掌傾覆李家宅邸，老身懲處完李威後，正想著親自去江南向仙人請罪，沒成想，仙人竟先一步來了東海。”
張凡神情漠然。
李家?guī)值氖拢刹皇禽p飄飄說一句對不起就能蓋過去的。
李家改完，還得完。
張凡隻是疑惑：“這樣說，我到東海後這些來找死的螻蟻，跟你李家無關(guān)？”
李蘭芳一臉惶恐：“仙人明鑒，李家深知仙人手段，就是給李家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再找仙人不快。
老身來之前已經(jīng)徹查過了，今日之事背後指使之人，乃是楚家三房。”
張凡眉頭微皺。
楚家？自己什麼時候跟他們，有這麼大過節(jié)了？
注意到張凡神情，李蘭芳有點不敢相信道：“莫非，仙人還不知楚家為何找你麻煩？
在江南市，您的張氏集團不是聯(lián)合青龍會，砸了楚家在江南所有場子，把全部楚家人驅(qū)趕出江南了嗎？”
張凡挑眉。
這次想起來，之前自己好像跟趙芷晴說過，不喜歡看到楚家人之類的話。
沒成想，趙芷晴跟蕭芷若，因為這句話直接跟楚家開戰(zhàn)了。
難怪自己到東海市後處處碰壁。
弄明白了正主，張凡頓時就有了目標。
當即低頭朝著地上的道士問道：“你叫的人，來了嗎？”
道士倒在地上依舊沒力氣爬起來。
隻能用極度怨恨的目光，死死盯著張凡：“嗬嗬，在路上呢，狗炸碎，待會兒有你好受…”
砰！
他話還沒說完，張凡一腳踩在他的頭部。
就仿佛踩碎一顆西瓜一般，踩完後一臉嫌棄地抬腿甩了甩腳上的血跡：“托夢讓他們到楚家找我吧，沒時間跟你耗。”
李蘭芳望著張凡腳下的無頭屍體，緊張到幾乎不能唿吸。
尤其是當張凡麵無表情踩碎一顆腦袋後，轉(zhuǎn)眼將目光看向了她。
這一刻，李蘭芳就仿佛是看見了閻王爺正朝著自己走來。
好在，張凡並沒有對李蘭芳動手的意思。
隻是淡淡道：“知道楚家在哪兒吧？”
李蘭芳慌忙點頭：“知，知道。”
“帶路。”
“仙人莫急！”李蘭芳趕忙朝著張凡彎腰鞠躬：“仙人有所不知，楚家不同於其他家族，楚家能在東海立足，既不靠背景也不靠權(quán)利金錢，而是靠他們自身，楚家，乃是當今世上少有的修仙家族！”
張凡當然知道楚家是修仙家族。
甚至連楚家所修煉的祖?zhèn)鞴Ψǎ甲尦魹懕辰o自己聽過。
和修煉者分等級一樣，修煉功法也是分人，玄，道，天四個品級的。
楚家祖?zhèn)鞯墓Ψǎ贿^人階下品功法，最次的一品。
加之現(xiàn)在又是末法時代，一個這樣的修煉這種功法的修煉家族，張凡就算不過練氣七重，也全然不怕。
“帶路就是。”
李蘭芳麵露愁容：“仙人，老身知道你手段超凡，可楚家不僅僅是修仙世家，更是佛道兩家皆有接觸，甚至還有楚家人，與南疆巫蠱之地的邪修頗有淵源，老身實在是擔心仙人你冒然前去，容易遭人暗算。”
張凡嗤笑：“難道我不去，楚家人就不會暗算於我？你接連阻攔，怕是另有算計吧？”
李蘭芳明顯一愣。
沉默了好一會兒，發(fā)現(xiàn)自己的想法逃脫不了張凡的眼睛，這才歎息一聲如實交代。
“仙人勿怪，實在是李家之前得罪了仙人，現(xiàn)在全族上下誠惶誠恐，生怕仙人登門討罪，老身得知楚家與仙人不合，這才想著前來助仙人一臂之力，以求獲得仙人的原諒。”
張凡樂了：“你李家一群螻蟻，拿什麼助我一臂之力？”
張凡說的是實話。
雖然難聽，李蘭芳卻一點不敢生氣。
而是一臉誠懇道：“李家雖沒能力對付楚家，但老身年輕那會兒，西南九合堂裏的一位修士，欠老身一個人情至今為還，李家請他出手，與楚家，勉強能有一戰(zhàn)之力。”
“免了。”張凡冷笑著擺手：“九合堂的賬我還沒去算呢，用得著他們幫忙，況且，我不喜歡欠人人情。”
丟下這話，張凡直接步行離開。
李蘭芳不帶路，自己身上還附著個楚家的冤魂楚若瀾。
楚家，我張凡去定了！
……
夜幕深邃。
張凡穿過長長的柏油馬路，徑直走向楚家莊園大門。
身後李蘭芳的車輛緊緊跟隨。
張凡全然不予理會。
隻是一邊走，一邊用神識跟楚若瀾溝通。
附在張凡身上的楚若瀾，能通過張凡的視角觀察外部情況。
當看見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楚家大院時，楚若瀾既覺得熟悉又覺得陌生。
甚至滿心的彷徨：“師傅，太久沒迴來，楚家變得我都快要不認識了，不知道我爸爸，到底還活沒活著。”
張凡輕笑：“放心吧，隻有你爸爸知道他把你藏在了哪裏，楚家人想要你的琉璃心，就絕不可能輕易讓你爸爸死掉。
我唯一疑惑的是，楚家別院裏的這滔天陰氣，你以前在楚家的時候就有了嗎？”
張凡站在楚家大門不遠處抬頭望去。
今晚的夜空還算明朗，其他地方都看得到潔白的月亮和漫天的星辰。
唯獨楚家大院的上空，陰雲(yún)密布，夜幕深邃。
時不時還能看到幾隻烏鴉與蝙蝠，發(fā)出淒厲的鳴啼聲，飛向楚家大院的最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