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翊眼睛含笑地看著江以眠慌張背影,聲音低沉又充滿磁性:「我等你。」
江以眠連耳朵都紅了,他抱著玫瑰就往樓裏跑。
跑到一半,他又紅著臉跑迴來,嘴裏嘀嘀咕咕:「我的行李箱……」
秦翊終於笑出聲,下車幫他將行李箱拿下來。
他從車上拿出一條圍巾,溫柔地圍在江以眠的脖子,叮囑道:「天氣冷,迴去小心點。」
江以眠將臉埋在溫暖的圍巾裏,聞到一股淡淡木質香氣。
圍巾確實很保暖,江以眠覺得自己的臉越來越燙了,他小聲迴應:「嗯,你也是。」
夜裏的氣溫很低,被冷風一吹,江以眠臉上的熱氣散去不少。
江以眠拉著行李箱慢慢往前走。
他知道秦翊還沒有走,他能感受到背後的目光,但他不敢迴頭。
他怕自己會忍不住跟秦翊迴家。
不能前功盡棄,江以眠默默給自己打氣。
他抬頭向前望去,看到樓道下站著兩個人。
一高一矮,站得很近,夜光下兩人在地上細長的影子都幾乎要貼著一起。
這兩個身影怎麼有點熟悉?江以眠瞇著眼走近了兩步。
原來是謝雲清和裴哲宇。
隻見裴哲宇神情溫柔,低頭跟謝雲清說著什麼。
謝雲清也微笑地看著裴哲宇。
然後,江以眠看到,裴哲宇的手伸向謝雲清,輕輕握住謝雲清的手。
謝雲清並沒有掙開。
裴哲宇的眼神更加溫柔。
江以眠不禁放輕手腳,打算先到一旁躲著。
雖然兩人隻是很平常地在說話,但他們氣氛難得的好,他不能打擾。
當江以眠準備拉著行李箱往旁邊走的時候,行李箱的輪子大概是磕到碎石,發出一聲骨碌的聲響。
現在路上幾乎沒人,周圍很安靜,這聲音尤為突兀。
謝雲清和裴哲宇聽到聲響,齊齊轉頭看向他。
「小眠?」看到是江以眠,謝雲清馬上將手抽了出來。
江以眠看到裴哲宇臉上的微笑逐漸消失,眼裏又變成沉靜的潭水。
他真是個罪人,江以眠在心裏默默懺悔。
既然被發現了,他隻好拉著行李箱向前,此地無銀地說:「好巧,我剛剛都沒有看到你們,哈哈。」
謝雲清臉色發紅,語氣帶著羞澀:「對……我剛下班。」
花店營業到晚上九點,有時候謝雲清需要上晚班,裴哲宇通常都會來接他下班,送他到樓下。
雖然謝雲清知道江以眠今天迴家,但沒想到會在樓下遇到他,還被他看到自己和裴哲宇在一起。
謝雲清害羞得眼睛都不敢再看裴哲宇。
裴哲宇和江以眠點頭,算是打過招唿,轉身離開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江以眠覺得裴哲宇的背影有點落寞。
江以眠轉頭看向謝雲清,發現他的目光還追隨著裴哲宇的背影,眼神帶著不舍和柔情。
他懊惱地和謝雲清道歉:「對不起,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謝雲清迴過神來,臉上重新露出微笑,還是一貫地溫柔:「說什麼呢?歡迎迴家,小眠。」
裴哲宇沒走幾步,就看到靠在車旁的秦翊。
秦翊看到裴哲宇,先是愣了愣,然後恍然大悟。
他現在看著裴哲宇,頗有一點同病相憐的惺惺相惜。
秦翊向好兄弟露出一個無奈的苦笑,發起邀約:「喝一杯?」
裴哲宇欣然點頭接受。
在公寓的日子,江以眠除了前兩天睡了個天昏地暗外,其餘時間都在為跨年密鑼緊鼓地做準備。
這天,江以眠來到花店,專門來請教謝雲清怎麼做花束。
江以眠好不容易包好一束玫瑰,對比謝雲清的花束,感覺還是有很大差距。
謝雲清鼓勵道:「已經很棒了,再嚐試多兩次就可以了。」
「好的。」江以眠毫不氣餒,打算再接再厲。
花店門口的風鈴響起,有人推門而入。
「歡迎光臨。」聽到有客人來,謝雲清放下手上的花束,上前招唿客人。
江以眠循聲望去,不禁愣了愣。
是白辰浩。
白辰浩看到江以眠,也很意外,他笑著跟他點頭:「小眠,你好。」
江以眠還沒有反應過來,語氣充滿猶豫:「……你好。」
馮文珠告訴過他,白辰浩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世,那他應該叫麵前的人什麼名字?白辰浩,還是江煜澄?
白辰浩知道他內心所想,主動說:「叫我白辰浩吧。」
他一直用慣了這個名字,暫時還不想改。
江以眠點頭:「好的,辰浩。」
白辰浩對謝雲清說:「麻煩幫我包一束花,我送給長輩的。」
「好的。」了解好基本需求後,謝雲清手腳麻利地開始動作。
江以眠的目光控製不住往白辰浩那邊瞟。
感受到他若有若無的視線,白辰浩問:「怎麼了?」
江以眠忐忑道:「對不起。」
江家的事情雖然明明不是他的問題,但江以眠總是對白辰浩有一種愧疚感。
白辰浩知道江以眠話裏的意思,笑著說:「那又不是你的錯,而且你在這件事也無辜受到傷害,我們都不要再提了。更何況,我們現在都過得不錯,不是嗎?」
江以眠鬆了一口氣,臉上重新露出笑容,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