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後來宮祈安發現付然真的有點不一樣。
不藤的時候他很喜歡，但藤的時候……反而像某種更加強烈的加持。
「為什麼？」
宮祈安的氣息很重，
「為什麼會喜歡藤？」
他壓，著人，一下一下逼著人不得不說實話。
「因，因為真實……」
因為能清晰地、清醒地感受到你的存在。
付然覺得自己可能的確是有點病的。
常年的負罪感已經變成了一種心境和他融為一體，遇到極好的事不會過於激動，遇到最差的事不會無法接受。
所以他變得越來越穩，原本該是他的情緒變得麻木，因此隻有在別人的故事裏、成為別人的聲音時它們才會從他身體裏為別人複活。
宮祈安很喜歡在事後抱著人，這種溫存讓他幾乎飛出胸腔的心髒迴落，落迴到一個被人完全包容的位置。
他閉著眼睛頭窩在付然肩頭，聲音悶悶地沿著骨頭穿進人耳朵：
「以後不疼也是真實，記著，從你見到我的第一眼就是我從不給人看的真實。」
接下來直到宮祈安拍戲前的半個多月，他們把《落塵》全部錄完了。
錄完當天，熊哥就拍著胸脯說：
「這劇就算不大爆至少也會小火一把。」
不過話沒說完幾天，就出了意外。
熱搜：
《落塵》廣播劇選角
【吃瓜宇宙一姐：據知情人士爆料，冬霧笙老師新作《落塵》廣播劇選角是付然和一位完全沒有任何配音作品的新人配音演員】
【那你來打我唄：？？？熊聲是已經狂到開始用腳選角了嗎？】
【hdhcj：等一下，付然是最近火得已經飄了嗎？他配《落塵》攻年輕的時候勉強也行，但後期那叔範你告訴我他要怎麼配？】
【hh徹底瘋狂：預言一波，不尊重書粉和原著的選角隻能撲街，我知道配娛某cv粉絲量堪比流量演員，但到時候劇不行你們捂嘴也沒用。】
【社牛見人就跑：明明有很多合適的人選，結果上榜二位震驚我全家，別管付然臉長啥樣他都攻不出來daddy感，另外一位沒作品那個更炸裂，廣播劇都能帶資金組了嗬嗬】
烏煙瘴氣的廣場熱搜罵聲一片，付然枕著宮祈安枕頭的另一半翻著惡評。
「宮老師，」
他聲音稍微有點啞，嘆了口氣覺得這一個月有點被迫縱慾過度了。
宮祈安的下巴搭在他頭頂，低低「嗯」了一聲。
嗯得聲音直接沿著頭骨鑽進來，聽得付然微不可查地躲了下。
「你男朋友被罵了。」
他嘴裏說著，但一點沒當迴事地繼續看網友對他狂噴。
「什麼？」
宮祈安卻直接撐起了身子，他拿過付然手機，
「我看看。」
嗯，這反應真是可靠。
明天是元旦，今晚雪撲簌簌地給隆冬鋪上序章，遠處的枯枝在風裏微微搖晃留不住枝頭的殘雪，顯得有些冷清。
付然笑了下，手機給人後他直接閉上眼睛，被窩和旁邊人的體溫太熨貼了，很暖，很放鬆。
「不是，」
宮祈安看了一會扔了手機，
「怎麼你就得一定是攻嗎？」
「沒辦法，」
付然閉著眼睛有點昏昏欲睡，
「這你得認。」
「我認什麼？」
宮祈安手在被窩往下滑了一點，
「認你是攻？這認嗎？」
「嘶——」
付然眼睛一下子睜開，他咬了下牙，
「你男朋友沒死在床，上你是不是就不過癮啊？」
「唉，這不是馬上就要異地戀了嗎。」
宮祈安重新乖乖抱上付然，
「已經開始想男朋友了。」
這一句話說出來還能把人怎麼辦了，付然隻好無奈地笑嘆了一聲，
「明天不是還要去泡溫泉麼，之後有時間我去劇組探班。」
「太遠了，來迴折騰很辛苦。」
「怎麼，」
付然睜了下眼，
「不想讓我去？想趁此機會和漂亮女演員搞點曖昧？」
宮祈安恨得咬了咬牙，
「我現在是個彎的。」
「怎麼，」
付然不怕他，
「不想讓我去？想趁此機會和帥氣男演員搞點曖昧？」
「你小子……」
宮祈安磨了下牙尖直接起身壓下來，付然趕緊抬胳膊擋住他，
「我錯了，明天下不來床了，哥我還要去溫泉！」
「去什麼溫泉，你個兔崽子就是欠教訓。」
宮祈安知道付然在開玩笑，但也知道付然的確也有不安。
很大一部分人那點婦道男德說白了都靠著貧窮守著，當真的天天都能唿之即來年輕漂亮的身體，哄著你，供著你，情緒價值給得妥妥貼貼，那還有多少人能真的守住底線？
底線不是終點，是會隨著人薄弱的意識一退再退。
但這東西無解，除了時間沒有什麼還能去證明，他們的感情也不過剛剛開始而已。
元旦來溫泉這事之前就訂好了，是個帶著全套療養設施的酒莊會所。
在宮祈安進組之前，付然隻有這一天休息，之後他還得繼續給那些小孩上線下的配音課，他們幾大工作室每個寒暑假都會和一些平臺聯合，報名跟搶演唱會票一樣常年爆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