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阿滅就好,我可是看你長得好看才和你多聊幾句的!」阿滅笑著調侃完才迴到主題:「yuan的確不是我們樂隊的正式成員,我邀請他多少次了他都不答應。」他嘆了口氣,語氣帶著可惜:「上個月那次演出他就說是最後一次,這次真的是好不容易喊動他。」
許之湜立刻在阿滅說的話裏抓取有用的信息。
上個月最後一場演出,大概就是他碰見yuan的第一次。這麼迴想起來,之後perish官方號裏的演出視頻就確實沒有再有過yuan。
「為什麼不演了?他吉他彈得真的很好。」許之湜問。
「不知道啊,他什麼都沒說過,」阿滅撇撇嘴,似有不滿:「我都認識他三年了,好歹也算朋友,連他真名都不知道。」
許之湜聽著他這樣的描述,莫名想起一個人,也不愛說起自己,正思考著,阿滅找迴正題:「哎,不過你真不是粉絲?」
許之湜笑笑說:「我是你們樂隊的粉絲,但既然yuan不是你們正式成員,我想讓他考慮加入我的樂隊。」
「你……樂隊?你玩搖滾?」阿滅頓了半晌,不可思議地盯著他。
許之湜笑了笑:「是。」
阿滅震驚片刻,覺得不應該太刻板印象,繼續道:「不過yuan他可能很注重隱私,連名字都不告訴我們,如果貿然讓你去見他應該不太好。」
許之湜連忙擺手:「沒事沒事,那這樣吧,我把我的聯繫方式給你,你可以幫我轉交給他嗎?」
「可以,小事情。」阿滅抬抬下巴。
許之湜連忙答謝,手剛摸進口袋碰到手機卻想起沒電,覺得有些失望時,他突然想起自己還有個跟自己跑了一路的包。
現在能派上用場了,不枉傻傻背著那麼久,許之湜猛得鬆了口氣。
包裏放著他寫歌的本子,他迅速蹲下拉開拉鏈從裏麵拿出寫歌詞的紙撕了一角,然後用筆飛快地寫下自己的號碼遞給阿滅,「讓他一定聯繫我可以嗎?」
「沒問題。」阿滅笑了笑,問:「你們樂隊叫什麼啊?我好像沒見過你這麼好看的樂手。」
許之湜沒理阿滅輕佻的後半句,他咬了咬唇:「還沒起好名字,不過很快會有的。」
「行吧,沒事兒了吧?」阿滅說,「作為感謝,要是我們有機會再碰到的話,請我看你們樂隊演出啊。」
許之湜點點頭,「好。」
天氣太冷,阿滅摸了摸起了雞皮疙瘩的手臂,鑽進路邊的商務車裏。
他攏過提前來車裏等他的女生,往她臉上貼了一下,才把手裏的紙遞給旁邊座位的人,「yuan,剛剛有個男生讓我把這個給你。」
沈泊原手伸在窗戶邊磕了磕菸灰才接過紙,借著夜色他看到上麵一串模糊的數字,「這什麼?」
「那個男生的電話號碼,說想讓你加入他的樂隊。」阿滅說。
沈泊原捏著紙拿近看了一眼,感覺尾號有些熟悉。翻過來是塗抹過的幾個字,看不清楚。
「你一直覺得我們玩得太重,現在有樂隊拋來橄欖枝,你不考慮考慮?」阿滅說,「他還說讓你一定聯繫他一次。」
perish對沈泊原來說確實太重,而且樂隊本身主題圍繞的東西太過沉重,每次演完都讓他有點喘不上氣。
但組樂隊的事情……他好像一步還沒法跨那麼大,今天能來演出自己都覺得意外了。
沈泊原搖了搖頭,把手裏的紙揉掉,「再說吧。」
阿滅話已傳達,沒法再堅持。他認識yuan多年,看著他疲憊的側臉,還是覺得在這麼年輕的年紀,有太多說不出來的、沉重的東西籠罩著他。
阿滅隨口道:「不過那男生長得比女生還漂亮,但又不娘,沒想到也是玩搖滾的。」
在他身邊的女生附和道:「是啊,長得真蠻好看的,哪個樂隊的樂手啊,到時候我去瞧瞧。」
阿滅往她腦袋上彈了一下:「他說還沒名字呢。」
沈泊原聽到漂亮兩個字,腦海裏第一時間跳出來的就是許之湜的臉。
他長這麼大以來,見過最好看的人就是許之湜。
見沈泊原不說話,阿滅繼續說:「唉真不是我說,你為什麼一直想放棄彈吉他啊,你要說不喜歡彈我肯定不信,不喜歡的話會把它練得這麼好?」阿滅皺著眉,沈泊原總想著徹底放棄,他一直不知道原因,有時候也煩躁,「我之前有時候怎麼勸你都不來,這次怎麼就答應了?總不能是看我慘吧?」
沈泊原閉上眼緩緩吐出口氣。
阿滅說的不完全錯,他喜歡吉他,也無數次考慮過加入樂隊。
但每次彈完吉他以及演出之後的那種空虛感,會讓他迴憶起因為吉他導致的一個家庭的破碎與毀滅,他能想到的能做到的就隻有徹底放棄吉他,才能不至於被痛苦徹底吞沒。
他從不告訴圈裏人自己的姓名也極少露臉,不去碰那些羈絆,將來的離開才能在自己的可控範圍內。
他的生活就像一汪潭水,表麵映照著月光,實則深不可測,一旦水麵漾開,就會被黑暗與寒冷吞噬。
可還是有人的出現,讓他徘徊在放棄邊緣的痛苦裏摸到一絲光亮。
沈泊原靠著車窗,無奈地笑了笑說:「可能是找到了一個理由吧。」
「什麼理由?」阿滅吐槽說,「你又整什麼麼蛾子,整天神神秘秘的。」
沈泊原笑笑沒應聲,換走話題,「阿隕他身體好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