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進(jìn)門的時候,遊弋察覺到沈星淮不開心,拉住了他的手,很快地道歉,"對不起,我不該那麼衝動!
沈星淮讓遊弋坐在沙發(fā)上,因為遊弋這時候正仰頭跟他說話,所以他很清楚地看到了遊弋臉上的一塊兒淤青,下意識伸出手很輕地摸了摸,「為了我,是嗎?」
他對遊弋並沒有責(zé)怪的意思,也能猜到遊弋會跟祁慎發(fā)生衝突,一定是因為自己。他隻是不喜歡遊弋受傷。
「以後不要受傷了好不好?」沈星淮摸著遊弋的臉對他說。
遊弋愣了一下,盯著沈星淮的眼睛,忽然按住了他貼在自己臉上的手。在感受沈星淮眼中濃厚的情緒時,他有非常強(qiáng)烈的衝動,想要確認(rèn)那股情緒的來源,「我沒聽你的話,下班的時候去接你了。」
沈星淮愣了一下,隨即反應(yīng)過來。那遊弋應(yīng)該是聽到了自己和宋識的對話。
「那怎麼人沒接到就自己跑迴來了!
「因為我不敢聽! 遊弋緊緊抱住沈星淮的腰,把頭輕輕貼靠在他腹部,輕聲問,「沈星淮,你愛我嗎?」
沈星淮沉默了一會兒,鼻子微酸,想到了下午宋識對他說了那些話後,自己的沉默在遊弋聽來,大概就暗示著某種迴答了。但事實並非如此。
當(dāng)下那個時刻,沈星淮對宋識說出的話感到有些奇怪,他自認(rèn)為不是一個會糊塗到混淆情感的人。
但又想,或許是因為自己的上一段戀情在宋識眼裏並不太好,所以他對自己有一些擔(dān)憂也很正常。
內(nèi)心斟酌著要怎樣跟宋識解釋,讓他放心自己沒有搞錯,卻發(fā)現(xiàn)追溯起來,要從很遠(yuǎn)很遠(yuǎn)開始講起。
沈星淮安靜地花費了很久的時間,像讀書時代做思維導(dǎo)圖一樣,在腦海裏勾勒出了一個他和遊弋自認(rèn)識以來發(fā)生的所有事件。
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對遊弋的巨大情感轉(zhuǎn)折發(fā)生在哪裏,隻覺得一切都是在平淡相處中循序漸進(jìn)的,而這些都很瑣碎,在他人眼裏或許很無聊,所以也很難跟宋識講述。
他自顧自有些入迷地迴憶了一遍,覺得說太多在宋識看來不過是自己的廢話,過濾掉想說的好多話,最後隻變成非常堅定的一句,「我很確定,我喜歡他!
遊弋帶給他的感動自然也是真的,沒有誰該為誰平白無故地付出。在他精神狀態(tài)很不好的那幾天,遊弋的寸步不離和徹夜守護(hù)都讓他感到動容。
但那也隻是讓他更加確信,他喜歡上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而他早在這些事情發(fā)生之前,就確認(rèn)了自己對遊弋的情感。
他原本打算的是,等遊弋忙完工作從t國迴到春城時,他會像那個早晨的遊弋一樣,勇敢地向他表露自己的心意。
但誰也沒有預(yù)料到會發(fā)生這件事,而再次邁出那一步的,仍是遊弋。
宋識看沈星淮的樣子很是認(rèn)真,審視片刻,稍微放下心來,「那就好。你喜歡就好!
或許是有參照物,宋識憑藉自己與他的相處和觀察,覺得遊弋這個人很不錯。
「我對遊弋,很不明顯嗎?」沈星淮忽然想要問宋識。
「能看出來你很喜歡他!顾巫R如實道,「但卻是很難分辨你對他是哪一種喜歡!
那就是很不明顯的意思了。
沈星淮不禁想,連宋識這麼了解自己的人,都很難看出自己對遊弋的情感。那遊弋呢?他會有感受到自己對他是純粹對愛人的那種喜歡嗎?會不會在這段感情裏也懷疑和不安,所以才格外粘人、像有分離焦慮一樣。
沈星淮想到那個夜晚,遊弋有些脆弱濕潤的眼睛和口中說出的話。他忽然意識到,遊弋對他說的不是「接受我」,而是「選擇我」。他的語境太卑微,把自己視作一個可供沈星淮隨意挑選或拋棄的選項。
可在他心裏,遊弋不是一個選擇而已。
不是搖擺不定的二分之一,更不是退而求其次。
隻是在看向他的眼睛時,沈星淮無比確認(rèn),自己擁有同樣的心意。
沒什麼會讓他妥協(xié),他對自己的感情百分百坦誠。
麵對遊弋此刻遊弋小心翼翼的確認(rèn),沈星淮和下午仍是一樣的心情,感到心髒有些發(fā)疼。
於是他的迴答是一個吻,和一句無比肯定的「我愛你」。
遊弋在聽見沈星淮的迴答後,一把將他撈到自己的腿上,加深這個吻,在沈星淮被吻得嘴唇微腫、眼神迷離的時候,對他說,「沈星淮,我也愛你,很愛你!
沈星淮一隻手摟住他的肩膀,一隻手拉住他的手貼上自己的心髒,繼續(xù)堅定地迴應(yīng),「我也是。」
在沈星淮一次又一次溫柔有力的迴應(yīng)中,遊弋幸福到有些忘乎所以,抱住沈星淮的手越來越緊,像是恨不得彼此的血肉交融在一起。
而遊弋一無所知的是,白天被屏蔽的號碼此刻再次發(fā)送了信息。
「我知道他是誰了!
「遊弋,你怎麼可以和別人在一起」
第60章
「喂,你就是沈星淮吧?」
沈星淮這天中午,在醫(yī)院門口遇見一個眼睛很大、穿著發(fā)型都非常時髦的年輕男孩。
「我是!惯@人似乎是專門來找自己的,沈星淮確定自己不認(rèn)識他,有些疑惑,「你是?」
「我是遊弋前男友,林粵!沽只浬舷麓蛄苛艘幌律蛐腔,努了努嘴,「一起喝個咖啡吧。」
是很輕蔑的姿態(tài),沈星淮能明顯看出這人對自己的敵意,但不知道他來找自己出於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