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12月。


    陳默分好班後，開始迎接這嶄新的新兵連。


    早上六點，一陣哨音響徹整棟樓，隨後一聲“起床！”好像是個開關。本來安安靜靜的宿舍樓也頓時嘈雜了起來。


    “陳默，起床了，別睡了。”


    陳默是被戰友喊醒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陳默揉了揉眼睛，這才想起來自己過來當兵了，不是在家裏了。


    迅速翻身下床，把衣服穿好，學著班長的樣子把被子鋪好，帶上帽子跟著戰友們出去集合了。


    連長和指導員在樓前站著，看著這些新兵蛋子，一臉嚴肅，看著人差不多到齊了，說道：“各班查一下人數。”


    “一班到齊！”


    “二班到齊！”


    ......


    “十八班到齊！”


    陳默所在的新兵連有六個新兵排，十八個新兵班，也就是一個排三個班，他在十二班，新兵連是由六個連隊的班長過來帶的新兵，組成了這個新兵連。


    新兵連長一臉嚴肅，看著所有的新兵，又從身後拿出來一塊秒表，說道：“這次的集合速度，我很不滿意，俗話說的好，熟能生巧，你們今天第一次出早操，集合慢點情有可原，但是，這不是理由，你們就是欠練！現在，所有新兵班長，把自己班的人員帶迴去，我看看再集合的時候，速度能不能快點。”


    這些班長好像已經習慣了這些事，開始下口令：“跑步走！”


    不一會，樓前的新兵都被帶迴班裏了。


    剛迴到班裏，陳默幾人被累的氣喘籲籲，還沒緩過勁來，就聽見樓下哨音再次傳來，喊道：“集合！”


    沒辦法，眾新兵又戴好帽子往樓下跑去。


    “很好！很好！在有準備的情況下，輕裝集合還用了三分鍾集合完畢。一點緊張的意識都沒有！還得再練！”


    就這樣，陳默在早操的時間就這麼上樓下樓的一個小時，腿都酸了。


    終於，早操時間結束了，陳默也能喘口氣了。


    本想去洗漱的，結果杜家梁笑嘻嘻的說道：“邱陽，你自己的衛生打掃完了？就想洗漱？”


    “呃...報告班長，我想洗完漱在收拾。”被叫做邱陽的戰友說道。


    “在部隊，想法不用太多，讓你們幹什麼，你們幹什麼就好了。”


    班長都把話說這麼明顯了，邱陽在傻也知道班長什麼意思了。


    陳默本想跟邱陽一起去的，但是還沒來的及拿臉盆，就聽見了班長的話，索性不去拿臉盆了，先把被子疊上再說。


    杜家梁一看班裏人都到齊了，說道：“來，過來看著，我教給你們被子怎麼疊。”


    陳默聽到班長的聲音，停下了手中的活，趕忙到了班長跟前。


    學完疊被子之後，陳默趕忙跑到了自己床上，疊起來被子。


    被子還沒疊完呢，樓道裏又傳來了哨音“各班！打飯！”


    陳默都快被這個哨音整瘋了，這邊事還沒忙完呢，那邊事又出來了，陳默歎了口氣，問道：“班長，我去打飯啦？”


    新兵裏能有自己主動站出來的，一般班長都挺喜歡的，笑嘻嘻的對陳默說道：“行，去吧，打完飯在位置上等著就行了。”


    “是，班長。”


    陳默起身去門口集合，準備讓帶隊的班長帶著去打飯了。


    本來以為打飯的時候能先偷吃一點，結果幾個班長在那站著，就盯著有沒有偷吃的，陳默也是被迫打消了這個念頭，老老實實的去打飯了。


    剛把飯打完，就聽見樓下排長在喊了“上去之後，都把嘴給我閉上，我不想聽見任何聲音！我說坐的時候，你們在坐下吃飯。”


    陳默心裏嘀咕著：“我的天哪，這是部隊啊，怎麼跟監獄似的。”


    吃飯的時候，沒想到還有時間限製，從排長下令說坐下的開始，吃飯時間隻有十分鍾。


    “現在開始計時，十分鍾，吃完飯到樓下集合，記住，你們隻有十分鍾。超時之後，後果自負！”


    瞬間，安靜的食堂裏開始傳來吃飯的聲音，都在狼吞虎咽的吃著，生怕晚了一點。


    到了上午的正課時間，陳默所在的四排被集體拉到了一起，聽著排長安排上午的訓練任務。


    “你們知道軍人最基本的是什麼嗎？”排長這麼一問，所有人都沒動靜了。


    “是軍姿！所有的動作都是在軍姿的基礎上完成的，所以，你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站好軍姿。”


    上午的訓練沒有別的東西，隻有軍姿。


    杜家梁把十二班帶開，單獨訓練。


    “下麵，我說一遍軍姿的動作要領，說一句，你們調整一下，我說完，你們也要記住，這東西是要背的。聽到沒有？”


    “聽到了！”


    “兩腳跟靠攏並齊，兩腳尖向外分開約60度；兩腿挺直；小腹微收，自然挺胸；上體正直，微向前傾；兩肩要平，稍向後張；兩臂下垂，自然伸直，手指並攏自然微曲；拇指尖貼於食指第二節，中指貼於褲縫；頭要正，頸要直，口要閉，下頜微收，兩眼平視前方。”


    杜家梁一邊說著一邊看著班裏的幾名新兵在那調整姿勢。


    “嗯~很好，就這樣站著，保持住。你們的腿，胳膊，都用上力，這樣就不冷了，不然會很冷的。”


    寒冬臘月，一堆新兵就在寒風裏站著，兩腿夾緊，兩條胳膊也夾的死死的，陳默在咬牙堅持著，一動不動，身上居然真的沒這麼冷了，一陣的酸痛感從四肢傳來。


    杜家梁在一邊溜達著，一邊看著新兵站軍姿，時不時的捅咕一下幾人的腿彎處，要不就拽一拽衣袖。


    終於，在陳默就快堅持不住的時候，杜家梁喊了一聲“停！調整一下，休息休息。”


    就在陳默放鬆的一瞬間，都不知道自己的腿在哪了，已經開始麻木了。


    杜家梁一看就是過來人，哈哈一笑，說道：“活動活動你們的腿，別光站著，難受也得活動。”


    站過軍姿的兄弟們都知道，這玩意站時間長了之後的感覺。


    站一會，休息一會。站一會，休息一會。


    一上午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終於到了吃飯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