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李建國突然抓起話筒：“立刻聯係萬盛商貿工地，暫停施工！” 他轉向陳默，額頭沁出冷汗，“陳總，我們會成立專項調查組，徹查鄭衛國任內的所有批文。”


    陳默此時一臉戲謔，說道：“不用查了，鄭主任現在應該在一個很舒服的地方待著。”一邊說著，一邊把手機掏出來，遞給給李建國。


    李建國狐疑的接過手機，手機上是一個視頻，視頻上拍的很清晰，幾個穿著白大褂的男子在架著一個中年人。這個中年人正是鄭衛國，旁邊的一輛救護車上清晰的寫著：h市第七人民醫院。


    李建國的手猛地一抖，手機險些滑落。他死死盯著屏幕上掙紮的鄭衛國，聲音發顫：“這…… 這是怎麼迴事？”


    陳默冷笑一聲，拿迴手機，輕點屏幕切換到一段錄音。“昨晚，鄭衛國在別墅接到神秘短信，被人揭開了所有醜事，整個人當場就瘋了。”


    錄音裏，鄭衛國聲嘶力竭地咆哮，夾雜著摔砸東西的巨響，“他先是砸爛了書房裏的一切，包括藏著證據的賬本。緊接著，對著空氣胡言亂語，說什麼便利店的男孩來找他索命。”


    陳猛在一旁補充：“我們的人發現情況不對，立刻報了警，順帶聯係了精神病院。警察趕到時，鄭衛國已經把自己鎖在衣帽間，手裏拿著把水果刀亂揮，嘴裏喊著 2006年，萬盛商貿這些詞，完全喪失理智。”


    孟想推了推眼睛上的平麵眼鏡，語氣冷靜：“從心理學角度講，長期處於高壓犯罪狀態，一旦心理防線崩潰，很容易出現嚴重精神障礙。鄭衛國這些年壞事做盡，心裏本就有鬼，被人精準打擊後，徹底瘋癲也在意料之中。”


    李建國跌坐在椅子上，臉色慘白如紙。“所以，他現在……”


    “在市七院精神科，重度躁狂加妄想癥，” 陳默收起手機，“估計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沒法再搞破壞了。但他那些罪證，可都還在。” 說著，陳默朝孟想使了個眼色。


    孟想打開筆記本電腦，投影上出現一係列文件和圖片：銀行轉賬記錄、土地批文修改痕跡、以及鄭衛國和萬盛商貿勾結的聊天截圖，每一項都清晰標注著時間、地點和涉及金額。“這隻是一部分，” 孟想說道，“我們還從鄭衛國的私人服務器裏恢複了大量數據，足以讓他和背後利益鏈付出慘重代價。”


    會議室裏氣氛凝重，眾人看著投影上密密麻麻的罪證，鴉雀無聲。萬盛商貿的代理律師癱坐在椅子上，臉色灰敗，知道大勢已去。


    “李主任，” 陳默轉向李建國，神色嚴肅，“鄭衛國雖瘋，但他犯下的錯不能就這麼算了。開發區這片土地，不能再被他們肆意踐踏。我們希望管委會能以這些證據為基礎，深挖到底，淨化整個環境。”


    李建國緩緩點頭，眼中滿是懊悔與決心：“陳總放心，這次我們一定給大家一個交代。這些年，我對鄭衛國的行為有所察覺，卻沒有深究，是我的失職。” 他握緊拳頭，“現在，我會立刻通報給紀委，徹查每一份文件，絕不放過任何一個違法者。”


    陳默微微一笑，說道：“接下來是不是要讓人把涉案人員帶走了呢？李主任？”


    “對對對。”李建國恍然道。立刻吩咐手下人報警，並且讓人將其他人帶到其他房間看管。


    見無關人員走後，陳默盯著李建國攥緊的指節，忽然收斂了戲謔的笑意，指尖敲了敲投影儀遙控器。屏幕上跳出鄭衛國私人服務器裏的加密文件列表，文件名按時間順序排列，最上方赫然標著 “李副主任 2010 年會議記錄”。


    “李主任即將主持開發區工作，” 陳默的語氣像在討論棋局，“有些事還是提前說明白的好 ，鄭衛國的服務器裏，存著 2010 年 7 月你在豪泰酒店 3308 房的談話錄音。” 他輕點鼠標，音頻波形圖開始跳動，“您說‘容積率浮動空間可以和企業‘靈活協商’’，半小時後，萬盛商貿的申報材料裏，綠化覆蓋率就從30%降到了15%。”


    李建國的喉結猛地滾動，後頸的汗珠滲進襯衫領口。會議室裏響陳猛翻閱文件的聲音，當年自己簽署的 “特殊情況說明”也被陳猛看到了。陳默乘勝追擊，指向另一張截圖 ，2010年12月，李建國的私家車三次出入萬盛商貿的物流園，而那時，鄭衛國正在修改苗圃地塊的地質報告。


    “巧合的是，” 陳默忽然輕笑，“萬盛商貿的財務報表顯示，那段時間他們每月向‘開發區專家顧問’支付8萬元，收款人賬戶開在您夫人的名下。” 他看向李建國煞白的臉，“需要我把銀行流水的時間線投出來嗎？”


    沒等李建國說話，投影儀切換成資金流向圖，紅色箭頭從萬盛商貿賬戶指向李建國夫人的賬戶，每一筆轉賬都精準對應著土地審批的關鍵節點。


    “陳總！” 李建國猛地站起，椅子腿在地麵刮出刺耳的聲響，“那些錢是…… 是正常的顧問費！”


    “顧問費？” 陳默打斷他，調出鄭衛國與李建國的微信聊天記錄，“2011年1月5日，您在短信裏說‘苗圃的事別用自己賬戶走賬，讓財務過兩道手’，半小時後，萬盛商貿就成立了空殼公司‘綠源生態’，專門處理這類‘顧問費’。” 他指了指短信的照片的定位，“而您發消息時，正在臻灣別墅的地下車庫。”


    李建國的手機在口袋裏震動，是紀委的來電提示。他盯著陳默鏡片後冷冽的目光，突然意識到這個年輕人早已將他的每一次妥協都記錄在案，從鄭衛國修改批文，到接受企業 “饋贈”，天義集團的調查團隊像精密的掃描儀，不放過任何一條利益鏈。


    “李主任，” 陳默忽然放軟語氣，卻比剛才更具壓迫感，“鄭衛國有個賬本你知道吧？第 37 頁，記著您在 2010 年開發區春節聯歡會上收的三箱茅臺，附言是‘感謝李副主任支持萬盛商貿’。” 他說著，從公文包裏拿出來一個本子，從裏邊抽出來一張照片，照片上清楚的拍著酒箱上的編號與鄭衛國別墅酒櫃裏的完全一致，“現在，這些酒和賬本都在天義的倉庫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