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你超越自身極限,最後一次發動循環詭的力量,你的變異鬼神軀徹底損毀】
【一切迴溯到路雅被死之槍擊中之前……】
廢棄自來水廠中。
隨著青蕪擲出死之槍。
死之槍化作一道快如迅雷的青黑色流光,瞬間來到路雅麵前。
就在‘死亡’將她再度貫穿的瞬間。
“鐺——”
幽冥中響起指針跳動的聲音。
像是最後的喪鍾。
時間靜止。
就連那枚代表著死亡的長槍也被定格在空中,拚命掙紮,卻依舊被時間的偉力所束縛。
路舟來到路雅麵前,眼眶中流出血淚不止。
他右眼中的猩紅眼球飛速轉動,像是要從眼眶中脫落出來,時間詭的力量失去控製,讓他身軀急速蒼老腐敗。
最後扭頭看了一眼路雅後。
路舟輕輕一笑,沒有絲毫猶豫的轉身背向她,看向前方定格在空中的死之槍。
時間詭終於從他眼眶中掙脫出來。
時之詭域崩塌。
青黑色流光一閃。
“噗嗤!”
血光綻放,路舟代替了路雅,身軀被瞬間洞穿。
死之槍像是嗜血的毒蛇鑽入他的胸膛,不斷前進。
他用僅剩的手臂死死握住死之槍的槍柄,嘴角溢血,渾身詭氣像是泄了氣的氣球般急速消散。
整個人的身體也被那股強大衝擊力帶著不斷向後衝去。
最終,他整個人被釘在了牆上,青黑色的死亡氣息如同無數樹根般以他心髒為中心蔓延開來。
“呋呋呋呋……”
空間詭發出奸計得逞的肆意低笑。
葛灞和青蕪則愣在原地,沒想到他竟然會做出這種事。
黑暗空間內,看著‘屏幕’的路雅呆呆的望著這一幕,瞳孔顫抖,淚水止不住的順著臉頰流下。
旁邊的小女孩陸雅低聲道:“死之槍的規則按理來說無法更改,但他卻舍棄了最強大的時間詭,選擇以自身為容器,容納了死之槍帶來的死亡……扭轉了法則和命運。”
“不要。”
“不要……”
少女路雅置若罔聞,淚流不止,一遍遍說著不要不要。
她的意識體化作光點離開此處,迴歸肉身。
唿……
廢棄自來水廠腐爛的難聞味道,夾雜著鐵鏽的血腥氣味一起湧入鼻腔,令人作嘔。
昏暗狹窄的視野之內,地麵上長長筆直的鮮血痕跡一直延伸到牆邊。
緩緩向上……
一道如被燒焦野猴子般的殘破身影被青黑死槍死死的釘在牆上,渾身焦黑,大半個身子破碎。
似乎是注意到少女的視線。
他僅剩的左眼艱難睜開,望著跌坐在地上的路雅,看不出人形的臉龐上露出一抹笑容,在他猙獰如怪物般的破碎臉龐上比哭還要難看。
釋懷,坦然,溫柔……
他終於還是成功了。
盡到了兄長的職責……
“為什麼?”
路雅聲音顫抖,跌坐在地上像是個失去最心愛玩具的孩子一般嚎啕大哭起來。
“死的是我,為什麼你要救我?!”
“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你是不是傻啊?!”
路舟嘴唇輕動,喉管破碎的他已然發不出聲音。
但路雅卻好像聽到了。
他說話是:
“你……沒事就好。”
他不後悔自己所做的一切,隻會怪自己做的不夠好。
他很高興也很慶幸自己沒有因為代價的巨大而退縮。
不然……
即便模擬結束迴歸現實世界,內心的悔恨也會如影隨形的纏繞著他……
這樣……很好。
“啊……啊啊啊啊……”路雅的內心仿佛被名為‘悲傷’的海所淹沒,第一次哭的如此悲傷,如此……無助,如此沙啞。
那份傷心崩潰的樣子,讓青蕪都感覺她會隨時暈厥過去。
人,直到失去之時,才會明白失去之物的份量。
原來。
原來一直以來。
對路雅來說,最重要的一直是他。
隻有他……
路雅哭到崩潰。
葛灞已然聽得厭煩,掏了掏耳朵,
“吵死了。”
他施展能力,就要將下方那個惹人厭煩的少女徹底抹殺。
當著他的麵又如何?
被死之槍貫穿便已是死人,沒了他,誰還能阻攔?
“死吧。”
葛灞冷冷道,詭氣化作無數枯骨之手從四麵八方伸出,抓向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路雅。
“!”
牆壁上被釘死的‘獨眼怪物’眼中紅光一閃,爆發出難以形容的恐怖煞氣!
幾乎將整片空間都渲染成血紅色。
兩名4級人類馭詭者瞳孔顫抖,如墜冰窟,難以言喻的死亡氣息傳遍全身。
“唿……”
死之槍像是發出一聲歎息般破碎開來,化作無數蒼白光點消散。
像是預感到什麼。
滿臉淚水的路雅哭喊哀求道:“不要,不要……”
“哥哥……!”
這是她時隔多年再一次這麼稱唿他。
她向前探出手想要阻止。
但那具被釘死在牆上的‘獨眼怪物’還是落到了地上,殘破的身軀如同瓷器般徹底粉碎。
“……!”
路雅眼眸睜大,瞳孔縮小,心髒好像都停滯了跳動。
巨大的悲傷如氤氳水汽般擴散開來。
“能遇見你,成為你的兄長,我很高興。”
聽到背後傳來的溫柔聲音。
路雅渾身一顫,猛地扭頭看去。
在她身後,奇異的血色光點逐漸凝聚成一具人形,虛無縹緲。
那是個年輕英俊的白發青年,手中握著一把刀,背對著路雅,半長的白發飄動。
他微微扭頭,輕笑道:“拜拜了。”
“我最引以為傲的妹妹……”
說完,他舉起手中的刀。
像是意識到什麼。
「空間詭」瞬間逃走。
而4級的兩名人類馭詭者則沒這麼好運了。
在路舟駕馭斬之詭揮出的最後斬擊麵前,兩人就連存在本身都被湮滅。
代價便是光點消散。
代號「蒼白之災」,名為路舟的個體存在徹底從這個世上消失了。
【叮!你已徹底死亡,第二輪模擬結束】
路舟耳邊傳來係統聲音。
他的意識也徹底進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