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曲榛寧反駁:「我鍛鍊了。」
「你鍛鍊跟玩兒似的,能一拳打翻十個壯漢嗎?」
「……」
一拳打翻十個壯漢?鬧呢。
室友們卯足了勁兒,一人一句挨個轟他,曲榛寧被批評得體無完膚,也不具備反駁條件。
唯獨李幸遠溫和一些,給曲榛寧夾了一大筷子剛煮好的牛肉:「榛子,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直至目前,蔣尚戎還是聯(lián)繫不上。
曲榛寧對他了解有限,家庭住址和辦公地址一律不知,也沒來得及認識蔣尚戎的朋友。兩人間隻加了好友,存了手機號,因此現在想找人問問明白也是無從找起——
為什麼要忽然刪好友,出什麼事還是怎麼了,為什麼不溝通?
今天的見麵可以取消,那說好的出差呢?也會這樣放鴿子嗎,可是他連票都已經買好了。
還是說,蔣尚戎其實是故意不聯(lián)繫他,想藉此機會甩掉曲榛寧?可似乎也並沒有必要採取這種方式吧?
……
曲榛寧經驗不足,覺得難辦,盡是他想不明白的問題、理解不了的事。
這時候問他怎麼辦,他自己也不知道。
火鍋本來就沒吃幾口,想到這裏,更是徹底沒了食慾。
曲榛寧嘆了口氣,用筷子無差別攻擊,把盤子裏的蘿蔔塊土豆片戳成碎渣渣。
大概是看出他心煩,眾人不再絮叨,紛紛開啟了關懷模式。
喬緒南安慰道:「榛子,你也別太難過,先重新加好友吧,等加上了再說。」
曲榛寧「嗯」了一聲。
其實他已經重新去加蔣尚戎了,但是還沒有得到迴應。
李幸遠拍拍他的肩,「不管什麼理由,肯定不會無緣無故放你鴿子,萬一真有事兒耽誤了呢?別總往不好的方向想。」
他現身說法:「我姐上迴叫我出去玩,我等半天也沒等到她,打電話一問他們一家都上高速了,把我忘了,慘不慘?」
「哪有我慘,」林州均也接口道,「我上次跟女朋友約燭光晚餐,她人都到飯店門口了,結果碰上她爸媽。她說她當時都懵了,藉口也沒想好,說在一個人逛街,然後叔叔阿姨一心疼,二話不說陪她逛到晚上。」
「我那天也等她一兩個小時,她迴家才告訴我,你猜怎麼了——手機沒電了,這誰能想到?」
「……」
曲榛寧覺得編的成分很大,但也忍不住跟了一句:「太慘了。」
林州均說:「是吧。」
陳氧也跟著說:「有時候人就是這樣,你以為是大事,實際上真沒什麼,就是個小失誤。我大姨上次才有意思,接孩子去早了在學校對麵逛街,結果逛完迴家提了一堆購物袋,總覺得少了什麼,孩子沒接!」
林州均:「真是親生的。」
「……」
幾人這麼一說,似乎也是這麼個理,或許真的是曲榛寧想多了。
陳氧接著說:「往好的想,說不定手機忘帶了呢。」
眾人附和。
「說不定是睡覺呢。」
「說不定是記錯日子了。」
「說不定是被盜號了呢。」
曲榛寧點點頭,被安慰到了:「那倒也是。」
「這些可能不是沒有,但發(fā)生概率也低,」或許怕曲榛寧被安慰到再次戀愛腦上身,喬緒南又給他打預防針,「什麼情況都有可能出現,暫且往好的想吧,至少好受一點。」
曲榛寧:「……」
真白瞎那句「被安慰到了」。
又過了十來分鍾,堵在路上的時博生才終於匆匆趕到。
時博生是宿舍裏年紀最大的,長相文氣,帶一副防藍光高度數眼鏡,一臉學霸模樣。
本人十分精細,有點小潔癖,自稱男仙,落座第一件事就是用濕紙巾清潔餐具。
他一邊吃,一邊詢問曲榛寧「刪號事件」的最新進度:「再看看手機唄,加上好友沒?」
曲榛寧打開社交軟體查看,正要搖頭,或許是男仙的仙氣掃著他了,幾乎同一時間好友通過了。
「……喔,加上了。」
一桌人一個個探著腦袋擠過來要見識曲榛寧那個傳說中的對象,並各抒己見。
時博生:「你對象是這種風格啊?非主流?我怎麼覺得……看著就很渣?你怎麼認識她的?」
蔣尚戎網名叫「傷我何妨」,頭像是一束夕陽下的玫瑰,單靠頭像看不出性別,照片水平倒是不錯,第一眼看會覺得挺浪漫,不過出了這種莫名其妙的事,便透出一股莫名的渣味兒。
林州均:「我也覺得,不過也不好說是不是文藝風格。」
李幸遠:「感覺女生用這種頭像還挺多的?」
這三位還不知道曲榛寧對象是男的。
「遠哥,他對象不是……」
喬緒南正要提醒,那邊蔣尚戎發(fā)了條消息過來。
【傷我何妨】:你現在人在哪?
一上來就問曲榛寧的地點,打字雖然看不出語氣,但誰也不會覺得這樣的語氣溫和。
也沒有為上午放鴿子的事道歉。
「喔,這是要過來啦?」陳氧說,「這都三點多了,離你倆約的時間都過去快四五個小時了吧?這人可真行。」
喬緒南:「先迴他吧,看看他怎麼說。」
曲榛寧點頭,隨手發(fā)了個定位過去,本想報火鍋店名,又覺得自己這邊一大波人不太好,看著跟要幹架似的,於是問蔣尚戎是不是要來,來的話可以在一樓的一家奶茶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