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去年暑假之後,他沒再買過這樣的小玩意兒。
用過早餐,兩人提著土產(chǎn)迴酒店。
他們的露營裝備昨晚就已經(jīng)放到邊宜年車上,其餘的生活必需品則收整好放在一邊。
無所事事,曲榛寧靠在床頭玩手機。
或許是太安靜的緣故,沒一會兒他就上下眼皮打架,靠在床頭縮成一團睡迴籠覺。
醒來時是在溫暖舒適的被窩裏,顯然是談遲幫他蓋的。
「小談叔叔?」
曲榛寧叫了一聲,聲音有些剛睡醒的沙啞,音量不大。他伸了個懶腰,像更睡醒的小動物伸展身體一樣,動作慢吞吞的,很閑適的樣子。
正要問談遲幾點了,一迴頭就看到旁邊床上,談遲也在睡覺。
曲榛寧聲音不大,沒有吵醒他。
這會還不到十點,離出發(fā)時間還早,曲榛寧睡了半小時清醒了,不想吵醒談遲,默默翻看著手機上的新消息。
群裏的室友們聊些有的沒的,都是閑話,他瀏覽一遍後退出群聊,正好看到「新的朋友」那裏有個紅點。
有人加他。
曲榛寧隨手點開,本來有點好奇是誰來加他,結(jié)果看到個人信息,臉色立馬冷了下來。
是蔣尚戎。
之前那個號早被曲榛寧拉黑,對方換了新的帳號和頭像,不過名字和前麵跟之前大同小異,曲榛寧一眼就認了出來。
做感情騙子很好玩嗎?
他怎麼還敢來找曲榛寧啊?
騙一個人不夠要騙兩個人,一次也不夠還要來第二次?
好不要臉。
曲榛寧隻思考了幾秒鍾,覺得沒必要再噁心自己一次,於是直接刪除了好友申請並將對方拉黑。眼不見心不煩。
但他實在沒想到,幾分鍾後,蔣尚戎竟然又換號加他。
這次用的是和之前一樣的頭像和名字。
還發(fā)信息騷擾,幾分鍾發(fā)一次,無視都不行。
曲榛寧頭一次碰到這種事,剛睡醒的好心情壞了個徹底。
忍無可忍又別無他法,他隻好在申請頁麵迴複了一句「別他媽煩我了」,幹脆直接關(guān)了機。
一直到下午兩點多,他們坐上車出發(fā),快到露營地時,曲榛寧為了留同車人的聯(lián)繫方式,這才重新打開手機。
果不其然,一開機就跳出很多條新消息,還有未接通話。
最後一通是一個小時之前發(fā)的。
大概是意識到曲榛寧不會再搭理他,終於停止了糾纏。
曲榛寧鬆了口氣。
「怎麼了?」
稍稍壓低的聲音忽然響在耳邊,溫熱的氣流擦過耳廓,曲榛寧冷不丁被嚇了一跳,手臂激起了些雞皮疙瘩。
他趕緊按掉了手機,放到一邊,也怕談遲看出什麼端倪。
談遲卻是沒有多想,從他的視角看來,就是曲榛寧盯著手機神情嚴肅地嘆氣,之後又像被嚇到的小動物,一驚一乍。
「小談叔叔!」
曲榛寧轉(zhuǎn)過頭去,很小聲地抱怨,「幹嘛突然出聲啊,嚇我一跳。」
這輛車上滿員了,邊宜年負責開車,一個姓沈的年輕女孩坐在副駕駛,負責聯(lián)絡(luò)前車幫忙看導(dǎo)航。
後排坐了四個人,曲榛寧在小沈正後方靠車門的位置,左手邊挨著談遲。
除了談遲和邊宜年,這輛車上別的人他都不認識,也不臉熟,見都沒見過。
這群人倒是互相熟悉,相談甚歡,從上車那一刻起就沒停過,從取材取景、攝影設(shè)備,一路聊到了藝術(shù)流派,講的都是曲榛寧似懂非懂,完全插不上話的內(nèi)容。
曲榛寧覺得無聊,手機也一直沒開機,靠著椅背,跟談遲說了幾句話就斷斷續(xù)續(xù)犯困。
一直到了這會兒。
談遲似乎也知道他對朋友們的話題不感興趣,長臂一伸攬住曲榛寧的肩膀,也知道他不想太引人注意,聲音放得很輕:「無聊了是不是,還是昨天晚上換環(huán)境了沒睡好?要不要靠著我再睡一會?」
是有點無聊,不過曲榛寧搖了搖頭。
「那你怎麼嘆氣?」
談遲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注意曲榛寧,心裏也有個大概,目光掃過他懷裏的手機,「誰惹你不高興了?」
曲榛寧還是搖頭,小聲說,「也沒有不高興,就是剛看了眼手機,有些暈車。」
並不是隨意敷衍的藉口,或許是被騷擾到心煩,又或者是山路顛簸,曲榛寧看到那些消息後確實有些說不上來的眩暈和反胃。
談遲顯然在擔心他,「怎麼不早說。」
坐直身子問前麵的小沈要暈車貼。
曲榛寧拉住他的手臂:「還行,隻是有一點暈,不用……」
話沒說完,小沈都把暈車貼遞過來了。
曲榛寧隻好乖乖貼上,又在談遲不容拒絕的力度下被按著靠過去,枕著談遲的肩膀睡著了。
第14章
車一路開到了營地,或許因為暈車,曲榛寧睡得很沉,醒來時其他人已經(jīng)在搭帳篷和簡易桌椅。
曲榛寧獨自坐在車上,後備箱打開著,讓他可以聽到外麵的聲音。
山上空氣寒冷,人聲仿佛隔著霧,即便傳過來也充滿令人恍惚的距離感,唯獨談遲的嗓音清亮好聽,獨具特點,讓曲榛寧即便聽不清說什麼,也能快速捕捉到他的聲音。
隔著車窗,曲榛寧很快找到不遠處半蹲在地上擺弄一張摺疊桌板的談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