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多進了西邊的側門,李鶴安收迴目光,手指輕輕敲打著欄桿,發出清脆的聲音。
「叮」「叮」「叮」
今天來的都是李泓啟的生意夥伴,可謂是青一市乃至全國都赫赫有名的人物,也是李鶴安將來要同樣麵對的人。
李泓啟想要在這樣的場合將翁多推出來,無疑是在給李鶴安的計劃使絆子。
「少爺,」傭人敲了敲門,說,「少夫人來了。」
「讓他進來。」李鶴安說。
「鶴安。」翁多推門進來,穿過屋子走到了陽臺,他笑了笑,「這裏風景真好。」
李鶴安偏頭看他,翁多笑容明媚,白色的外套讓他看起來清純可人…
清純……
李鶴安冷哼一聲,他確實差點被翁多的外在欺騙。
「我和圓圓有一張照片,」李鶴安說,「是一張合照,他在我懷裏我摟著他,突然有一天照片不見了,我讓人找遍了整個別墅沒找到。」
翁多的笑容漸漸凝固,「嗯,怎…怎麼了。」
「前幾天我又找到了。」李鶴安盯著翁多。
翁多的笑容徹底沒了,原本就蒼白的臉色又白了幾分,臉上掛不住任何表情。
他撇開頭,看著樓下,雙手顫抖地抓住麵前的欄桿。
「你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李鶴安問。
翁多咬著嘴唇,他還能說什麼,偷人東西被人抓了個正著,他又怎麼辯解,辯解無非就是讓李鶴安更討厭他罷了。
「是我拿的。」翁多承認。
怪不得李鶴安對他如此冷淡,怪不得…怪不得。
是他作繭自縛。
「在我麵前裝成不在乎,無所謂,笑瞇瞇的樣子,」李鶴安聲音越來越冷,「看著我思戀他,給我發他的視頻,翁多,真是辛苦你了。」
翁多胃裏又開噁心,想吐。
他咬緊牙關忍著,不能吐,否則李鶴安會誤會他是因為提到了周袁故意的。
曹嚴是不是騙他了,止痛藥不是時效四五個小時麼,他怎麼感覺腺體好疼,疼到翁多想要蜷縮著。
他跟李鶴安的婚姻…是不是要結束了。
「鶴安,」翁多伸手抓住李鶴安的胳膊,「我錯了,你不要跟我離婚,我愛你……啊。」
翁多被一股力量推開,倒在了欄桿上,他抓著欄桿才沒讓自己倒下去。
李鶴安捏住他的下巴,手指不由得用力,這副麵孔,這幅容貌,笑起來還有淺淺笑渦的臉蛋,李鶴安欣賞過的。
他很清楚地知道拋開信息素因素,他真的欣賞過的,隻是沒想到……
離婚,不,他還需要翁多暫時替他坐著夫人的位置。
「我可以不跟你離婚,」李鶴安說,「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翁多點頭如搗蒜,「我答應,我答應。」
李鶴安感受到手下的肌膚滾燙,他鬆開了手,說,「去跟爺爺說,你身體不舒服,不能出席宴會。」
翁多沒了支撐力滑到在地上,終究沒忍住一口酸水吐了出來。
「哪裏不舒服?」李泓啟看著翁多蒼白的臉色,「家裏有醫生…」
「單純的發燒了,」翁多伸手阻止李泓啟去喊醫生,將自己的手放在李泓啟手背上,「頭暈,休息休息就行了。」
他手心發燙的溫度傳遞到李泓啟手背上,他麵色有些不悅,「能不能忍一忍?要不了多久的。」
翁多收迴手,輕輕搖頭「爺爺,我頭暈的站不穩,我怕…到時候倒下了給您丟人。」
李泓啟的手杖在地上戳了一下,看向一旁的李鶴安,「那就放到鶴安的生日宴會。」
「謝謝爺爺。」翁多乖巧道。
李泓啟麵色不霽,嗯了一聲,拄著手杖要走,對著翁多的脖頸看了眼,「鶴安爸爸留下的玉佩怎麼不戴著。」
翁多猛地抬頭看向李鶴安,嘴唇哆嗦了一下,「我…下次戴。」
李泓啟走後,李鶴安看著他,「什麼玉佩。」
一天中兩次被李鶴安戳破,翁多心裏隻有滿滿當當的自我嘲諷,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爺爺說是你omega爸爸留下給你的omega的,」翁多閉了閉眼,說,「玉佩在英山別墅,迴去還給你。」
不屬於他的東西,終究是要歸還。
走出老宅的時候天色漸晚,翁多獨自走在梁源路上,與後麵熱鬧非凡的別墅形成對比,止疼藥的效果早就沒了,他感覺整個世界都在飄蕩、轉圈。
翁多坐在路邊的花壇上,轉頭看著已經亮起燈光的大房子。
忽然覺得這個世界好空曠,他一個人真的好孤單,他想要融入這一切,卻總是有千千萬萬個關卡等著他,他過關斬將,終於看見了人群,卻又硬生生地被擋在外麵。
來的時候有多開心,走的時候就有多失落。
第38章 催促劑
翁多的發燒斷斷續續的維持了一個多星期才徹底退燒出院,出院前曹嚴再三告訴他,他的腺體不能拖了,必須要在一個月之內標記。
「不標記會怎麼樣?」翁多問。
「會脫落,」曹嚴說,「我不是在嚇唬你,腺體脫落是會有生命危險。」
他知道曹嚴沒有嚇唬他,他自己的腺體他能感受到,二十四小時不間斷撕扯般的疼痛讓翁多意識到自己的腺體有多嚴重。
一個月,他的腺體突然進入了倒計時。
翁多打開車門下車,站在院外,陽光照在他身上他感覺不到一點點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