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翁多放棄繼續趕他走,他好不容易出了趟病房,他得把心情放輕鬆。
現在隻想趕緊恢複健康,不要耽誤下個月的畢業答辯以及九月份的研究生入學。
這段日子他想了很多,以前他不知道滿足,有健康的身體,有喜歡的事情,偏偏要放棄去追尋一個虛無縹緲明知道不愛自己的人,不愛就是不愛,就像爸爸不會花費一絲精力去愛他,李鶴安也不會忘記周袁,死了的人永遠是活人不可逾越的鴻溝。
現在才知道,健康的身體、可以自由自在的遊泳、能開開心心的學習,是多麼幸福。
那些人有什麼重要的,自己愛自己就是。
曹嚴的手機鈴聲響起,他收迴一直盯著翁多的眼神看了一眼,是科室電話。
「翁多…」
翁多點了點磁力板,上麵寫著【你去忙,我能自己迴病房。】
「我等會讓小徐下來推你迴去,」曹嚴說,「或者你想自己走走也行,要慢慢走,輪椅不用管,會有保安推迴去。」
翁多對他慢慢眨了一下眼睛,表示知道了。
曹嚴手機響個不停,他快步走了,便走邊接聽了電話,白大褂飄起一道弧度。
翁多笑了笑,大忙人。
他摸了摸病號服口袋,掏出手機,手機關機好一陣了,不肯開機就是不想讓蘇文樂找到他。
不過蘇文樂一定很著急,他不想失去這份友情,他朋友不多,初高中的時候被霸淩,沒人願意和他交朋友,到大學才漸漸和同學搞好關係,但真正成為朋友的也隻有宿舍三人。
朋友來之不易。
可是蘇文樂偏偏又是翁瑞康的omega。
翁多沒有想好要怎麼辦,隻有關機來逃避,心裏又覺得對不起蘇文樂,對不起一個真的關心他的朋友。
曹嚴從病房出來,摘下口罩,跟身邊的醫生說道:「給他加爾零顆,另外想辦法通知他的家屬,他這種情況必須手術了。」
「好。」醫生在記錄上記下。
有個護士匆匆向他這邊跑了過來,「曹主任。」
「怎麼了。」
「有個alpha,在您辦公室說是找您。」
曹嚴頓了頓,他是omega內科的,怎麼會有alpha找他,「是誰的家屬嗎?」
「不知道。」護士搖搖頭,「就說找您。」
「行。」曹嚴往辦公室走,邊走邊點開手機輸入110,醫鬧這事兒不能不防,上個月還有個omega的alpha家屬來醫生辦公室鬧,口袋裏藏著剪刀,辛虧那個家屬隻是唬人,並不想真的傷害醫生。
他站在辦公室門口通過玻璃往裏看了眼,窗戶邊站著一個個子很高的男人,穿著西裝,看起來人模人樣的。
曹嚴打開門,站在門口,「你找我?」
男人聞聲轉過身,曹嚴挑了挑眉,將手機鎖了屏。
這人他認識,是翁多的alpha,李鶴安。
李鶴安同樣也挑了挑眉,這個醫生有點熟悉。
曹嚴裝作不認識,坐到了辦公桌後麵,「坐,請問你是誰的家屬?」
李鶴安沒有坐過去,他盯著曹嚴的臉迴憶,想起自己住院那段日子,站在病房窗戶前看見過翁多和一個男人有說有笑。
而那個男人正是眼前的曹醫生。
他原本是想過來問問人工腺體的事兒,在網上查詢,找到了附院的曹嚴,說他是這方麵的專家,如今看來,曹嚴不僅知道人工腺體是怎麼迴事,更知道翁多是怎麼迴事。
李鶴安也不想拐彎抹角,他開門見山道:「我是李鶴安,翁多的alpha。」
曹嚴微微一驚,沒想到李鶴安知道他認識翁多,既然如此他也不做假把式,雙手抱胸靠在椅子裏,「翁多跟我說過,他沒有alpha。」
「他怎麼樣了?」李鶴安走到他對麵。
曹嚴哂笑,「現在知道關心了?當初你又是怎麼對他的。」
「我…」李鶴安坐在椅子上,「曹醫生,我想知道人工腺體是怎麼迴事。」
曹嚴對李鶴安是有些討厭的,但翁多如今承受的痛苦,全都拜他所賜,結果李鶴安還什麼都不知道,未免對不起翁多的痛苦。
他把翁多的人工腺體添油加醋地告訴了李鶴安,「他放棄了自己喜歡的遊泳,放棄自己健康的身體,就為了得到一個和你契合率百分百的信息素,人工腺體脆弱無比,不能磕著碰著,發·情時除了標記不能打抑製劑…一旦打下去,腺體將直接作廢。」
李鶴安抿著唇,腦海裏浮現的是翁多幾次發·情時哀求他的畫麵,以及…他親手讓傭人給翁多打的抑製劑。
他心中憋悶,好半天說不出話。
「他…」李鶴安聲音發緊,「他還好嗎?」
「你認為呢?」曹嚴反問他,「腺體長時間得不到標記,尤其你們契合率百分百,又被打了抑製劑,你覺得他好嗎?」
不好。
李鶴安心中肯定道,翁多一定不會好,所以翁多簽了離婚協議,離開了。
「他在哪兒?」李鶴安雙手握拳,「我要帶他迴家。」
「他在哪兒我不知道,你自己問他去。」
「他在醫院。」李鶴安肯定道。
翁多一定在醫院,他腺體出了問題,翁多一定會在醫院。
他扶著桌子慢慢站起來,語氣放軟了些,「請你告訴我他在哪兒,我和他契合率百分之百,如果有我…有我的信息素,他會不會好受些?會不會有利於他的腺體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