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不放棄任何一個調侃機會:「他們隊裏不讓帶家屬嗎?怎麼不把你揣上一塊兒去?」
「誰說我不去?我隻是不跟他一起去!古釒Z哼笑,「能坐車當然要坐車,騎那麼久,多累,而且我還有別的事要做!
梁源當即就明白了,裴嶼不是邀他們同行,就是缺個給少爺開車的司機——
鄺野跟校隊早早出發騎行前往目的地,而裴嶼晚兩個小時再出發去追,坐在梁源車裏幹幹淨淨連風都不必吹。
但這迴鄺野屬實是被金玉給冤枉了。
首先他加入校騎行隊並不是主動的。
軍訓完沒幾天就到月底,鄺野原本好好休息還來不及,但他從裴嶼那兒得到一個正經名分之後人逢喜事精神爽,又有了幾分原先那種圓融好說話的感覺,對待什麼事兒都收斂鋒利淺淺微笑——
鍾秦發個流浪動物救助捐貓糧狗糧的倡議,鄺野都去湊熱鬧捐了五十斤,落款還是「山與曠野」,並且在寄語裏寫了句「這次沒關係,下次不要亂告黑狀了哦」,此條消息在管理後臺的誌願者之間口耳相傳,最終傳到鍾秦那裏,把隻說了一句「陰晴不定」的鍾秦無語得不行。
後來鄺野把視頻媒體帳號的使用權重新拿了迴來。「新密碼」其實還是原先那個,裴嶼修改過一次,後來又不知出於什麼心態,給改迴去了,隻是鄺野在唯一一次反覆登陸失敗後,就像趨利避害一樣,再也沒嚐試過,直到他再次在裴嶼這裏獲得級別更高更優先的特殊權限。
鄺野當初答應裴嶼「明年再給你畫個生日蛋糕」,騎行路線圖版的,他也沒有食言,一個人設計規劃了很久,獨自騎著裴嶼喜歡的那輛車穿越大街小巷,剪視頻做建模焦頭爛額弄了一個星期,隻是成品暫時沒有交付給裴嶼。
等和裴嶼重歸於好,他就把第二年的視頻補發了,還久違同步發了一張裏程數的截圖在朋友圈裏。
裴嶼大大方方評論,管他要錯過的、第三年的新裏程——除率先知道消息的四毒之外,以鄭智凱為代表的共同好友們才發現關係凍成冰渣子的兩個人終於融雪,再次生了暖意。
但鄺野還沒想好第三年新的騎行計劃,因為他想帶裴嶼一起,這是他們真正意義上並肩找到自由方向並追求自由的第一年、是他們最值得紀念的一個時刻。
鄺野的規劃還沒成型,他這個私人愛好就先通過朋友圈,一傳十傳到了校騎行隊幹事耳朵裏。
a大校騎行隊作為隊齡四年、以正規社團註冊在學校組織名下的隊伍,聚集了一群年齡不大但有一定經驗的騎行業餘愛好者,也肯定有一些因感興趣而參與的純新手。
像鄺野能騎這種裏程、這種配速的,一看就是體力耐力都比較好,且有一定經驗,幹事就想邀請鄺野入隊,正好又碰見鄺野心情不錯,鄺野想著反正都要在「百團大戰「中選一兩個社團去玩,索性就加入了。
鄺野加入校騎行隊後的第一次活動,就是200公裏——當然出於安全考慮,這次騎行路線規劃走正規流程上報了學校,有專門的聯絡員,也不限時,往返途中都可以行行停停,隻要在兩天內完成並返程就算達成目標,最重要的是新手不要求上路,願意參與的才跟帶隊車走,同時謹慎負責沿途的保障供給和意外處理。
a市的九月底十月初,正是秋高氣爽的季節,唯一的阻力就是無時不作的大風,沿路可能會稍微吃力一點,但總體來說算是比較舒服的時節。
鄺野也去參加了活動細節商討的會議,大三的隊長講完相關事宜,問在座的各位還有沒有問題,鄺野當時規規矩矩舉了個手,禮貌又不完全禮貌地問:「請問可以帶家屬同行嗎?」
就因為這一句話,整個會議的尾聲部分就變成了學長學姐們對帥哥萌新情感生活的殷殷關心。
鄺野也不吝嗇,人還怪好地滿足了大家的八卦欲:「家屬當然會騎車,他也喜歡這個。不是,軍訓標兵女同學不是我女朋友,上臺跳舞的那個也不是,你們為什麼會產生這種誤會?學姐?更不是什麼學姐——他是我的學長,高我一級,不過不是我們學校的,我們高中就在一起了,是我追他,追了兩年!
鄺野眼睛亮亮的,撐著下巴一一迴答大家的輪流提問,最後說:「我最近才剛剛追到他哦。」
眾人:「臥槽——」
但鄺野其實並沒打算讓裴嶼全程跟隊,他隻是想讓裴嶼上他們隊裏的帶隊車,遊覽風景的同時,順便擔當他的私人專屬後勤。
畢竟裴嶼對騎行的經驗隻停留在淺嚐輒止,唯一可以稱得上短途的一次經曆還是由傷心而起的發泄之舉,上來就騎200公裏還是有點兒壓力。
裴嶼那迴發泄完情緒之後,渾身痛了一個禮拜,顯然是隻光顧著頭腦發熱,熱身和運動後的放鬆都沒做到位,而且壓根兒也沒注意把他隨便租來那輛車子的車座調整到適合他的高度,讓身體各處肌肉被迫長時間承受了更多的負擔——這個重要的小要領是鄺野後來告訴他的。
裴嶼把當時出去騎行的事告訴了鄺野,不為別的,其實隻是想問問鄺野當初為什麼會換掉出租屋的鎖。
鄺野一怔,答非所問,肯定道:「……你迴來過!
裴嶼有些不自在地別開視線。
鄺野卻如釋重負笑了笑——這大概是鄺野心理上最後一個沉重負擔了:「你看到我掛在奶箱裏的備用鑰匙了,是不是?你知道那把鑰匙是專門留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