鄺野順嘴誇:「金老闆海量?」
金玉一挑眉,顯然得意:「能喝一斤多點兒吧。」
「嗯,」鄺野稍作沉吟,「我應(yīng)該也差不多。」
這迴換成裴嶼驚訝了:「你能喝那麼多?」
正當裴嶼要往苦情的方向想——以為沒有了他的陪伴鄺野獨自買醉把酒量練起來了的時候,就見鄺野眨眨眼:「嗯吶,一斤醪糟粉子,還要加個蛋。」
裴嶼無語片刻,而後短促一笑,他叫來服務(wù)員,真給鄺野要了一份醪糟,要求臥個荷包蛋,然後裴嶼才迴頭睨了鄺野一眼:「貧吧。」
梁源還在旁邊傻樂:「你人還怪幽默嘞!」
金玉:「…………」
老子是這小鬼逗人開心的工具人是吧。
操,印象非常不好。
鄺野他們騎行隊在農(nóng)家樂訂了鍾點房供五個騎手休整,但因為經(jīng)費有限,隻夠訂兩個標間,能讓幾人輪換著洗個澡、換個衣服就行——鄺野攜家屬出行的好處這不就體現(xiàn)出來了。
鄺野沒和任何一個隊友一間房,裴嶼提前想到這個,替他單獨訂了一間。
午飯後,大家依從安排各自休整,梁源金玉、騎行隊後勤都挺著個肚皮晾在院子裏,相差十來歲的兩撥人居然聊到了一塊兒去。
而鄺野挎著包跟在裴嶼屁股後麵,去了不同方向的房間,等裴嶼一打開門,就推搡著裴嶼一起進了屋。
鄺野那個包裏除了水杯毛巾之外,還裝了一些基礎(chǔ)修車工具以應(yīng)對突發(fā)情況,真挺沉的——顧不上它時丟落在地上就明顯砰地一聲。
鄺野這迴自己背靠在門板上,鉗製住裴嶼兩個手腕,硬生生把人拖進懷裏,急不可耐似的低頭去親,嘴裏還模模糊糊說:「鍾點房當然還是要和男朋友來開……嶼哥,嗯?」
裴嶼皺著眉,假模假式地躲:「你他媽在想什麼下流東西……好煩,滾去洗澡。」
鄺野把裴嶼一隻手反剪在身後,順勢一勒裴嶼的腰:「可不可以一起啊。」
「我又沒出汗,」裴嶼不甘示弱咬迴去,「你還指望我給你搓背?」
鄺野含著裴嶼下唇哼哼唧唧:「……我指望你給我搓點兒別的。」
——此人出言不遜,稍後就被裴嶼一腳踹進了浴室。
裴嶼冷笑:「蹬鼻子上臉,你他媽洗冷水吧。」
鄺野洗澡,裴嶼就躺床上玩手機,但一個視頻都沒來得及看完。
攏共隻洗了十來分鍾,裴嶼被鄺野打斷無數(shù)次,一會兒不用這兒的洗發(fā)露,讓裴嶼去包裏給他找他自帶的,一會兒又沒拿毛巾和換的內(nèi)褲,又讓裴嶼給他遞——身體力行地遵照裴嶼對他的要求,實實在在做到了「黏人」。
裴嶼被煩得不安生,幹脆衝進去一把關(guān)了水,毛巾粗暴地扔在鄺野頭上,趁鄺野被短暫蒙住眼睛,他的手就不耐煩地拍出一點點沐浴露,探下去給鄺野「搓點兒別的」。
鄺野驀地仰頭。
毛巾滑落下去隨意搭在脖頸,鄺野靠著瓷磚,濕漉漉的手下意識摸進裴嶼衣服下擺,掐住裴嶼側(cè)腰,裴嶼把額頭砸在鄺野前胸,臉埋得有點低,隻給鄺野看一對緋紅的耳朵。
「……這下能老實了嗎?」裴嶼終於重新仰起臉,甩甩手,微微喘聲問。
「濺到了一點,別使勁眨,」鄺野抬手在裴嶼眼皮上輕輕一抹,才又看清那枚惹人關(guān)注的小痣。他啞聲道,「嶼哥,乖,閉一下眼睛。」
——鄺野被裴嶼收拾了一頓,老實了。
下午兩點半重新整裝出發(fā)時整個人就言笑晏晏、神清氣爽。
裴嶼扭頭把自己關(guān)進梁源車裏生悶氣,決定迴去以後就學開車,這樣下次跑路方便一點。
中午時間其實過得很快,沖個澡又鬧了一陣,根本來不及躺下安靜會兒,就又要出發(fā)了。
但下午隻剩下不到四十公裏,鄺野他們兩個多小時能夠騎到目的地。
梁源開著車,帶裴嶼二人先行出發(fā)。
上半程,鄺野壓在隊尾,一是為了保證所有人不掉隊,二是為了等裴嶼追上來。
下半程,鄺野和他們大三的隊長交換了位置,他來騎領(lǐng)隊,一是因為他有經(jīng)驗,能及時給身後的隊友提供路況信息,二是因為他想第一個抵達有裴嶼在等他的那個目的地。
旅途的終點是a市周邊某座小山景區(qū),但他們不上山,也不準備騎山間綠道,畢竟去程一百公裏,雖然順利完成,途中有休息,但大家也足夠疲憊了。
因此他們預約了山腳下的露營基地,基地裏居然還開設(shè)有大澡堂子——不過是集洗浴按摩健康娛樂於一體的那種。
一群人熱熱鬧鬧相約洗澡,剛才的疲憊全然不見,突然又有了很旺盛的精力。
鄺野和裴嶼當然也不好在人群中做什麼不文明的事,隻在微微燙膚的池子裏肩膀靠著肩膀,在水麵之下輕輕牽手。
洗去來時勞頓和風塵,鄺野換上舒服的私服,把速幹的運動衣褲送去洗。
裴嶼評價說:「哪兒來的少爺,還挺會享受服務(wù)。」
鄺野挺無辜的:「晚上和你睡帳篷,衣服沒地方掛啊。」
裴嶼輕聲笑:「梁哥訂了個親子房,三個床,天花板還能開著看星星的那種——我怎麼不知道我晚上要和你跑到野地裏去睡帳篷……」
鄺野和裴嶼就這樣一路閑扯,混在彼此的夥伴中,慢慢悠悠往露天燒烤那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