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去看電影,沒排上隊給宋清野買的麥噹噹甜筒這次陳遇安給人買了。慢吞吞舔完,也到點該進去候車了。
宋清野這迴迴去是為了正事,陳遇安一直沒太多情緒。直到宋清野從驗身份證的閘機前退出隊伍再原路返迴把他摟進懷裏,留戀的心情才翻江倒海差點把他吞沒。
也就兩周多嘛,怎麼會這麼不捨得啊?
陳遇安聞著宋清野衣服上不知道混了些什麼中草藥的香味,眼眶發(fā)酸,「你什麼時候迴啊?」
「弄完就迴。」宋清野低低地笑了,「你都問我?guī)装俦榱恕!?br />
頓了頓,他又說:「迴來我就去找你。」
陳遇安嗯了嗯,開始瞎扯:「我想吃那種小超市賣的拽拽軟糖。」
宋清野鬆開胳膊掐了掐陳遇安的臉,「怎麼就記得要吃的?」
「我買不到啊。還想要幹酪片。」
宋清野無奈地搖搖頭,「知道了。還有嗎?」
「墨魚腸,辣味的。」
看陳遇安是認真在嘴饞,宋清野調出備忘錄寫上了。
「那種樹葉形狀的巧克力片,包裝上有條鯊魚的夾心餅幹,上次和星仔通視頻他吃的那種拉絲奶酪,還有還有,我會想你的。」
宋清野記錄的手指一頓,抬頭就對上了陳遇安直勾勾看著他的眼睛。
「我說我會想你的。」陳遇安重複完又覺得不好意思,撓撓脖子,說:「這是學長對你的關愛。」
宋清野叉著腰笑了會,重新抱了迴去。
「那學長想我了記得給我打電話,打視頻。」他說,「什麼都行,就是別憋著。」
「什麼時候都可以嘛?」陳遇安甕聲甕氣地問。
「任何時候。」
「那……你也是。」
「好。」
拖拖拉拉十分鍾,宋清野終於進站了。陳遇安穿梭在送行的人群中,不斷變換到能看到宋清野的位置。
宋清野走上了扶梯,迴頭望三望。到達出發(fā)層了,他拐了個彎,還朝下?lián)]了揮。
馬上要看不到人影了,電子屏上顯示去海市的車次還在候車。陳遇安劃開手機,最快速地把電話撥了出去。
三四秒後,宋清野迴到了第二層的玻璃圍欄邊,陳遇安又看見了他,連線的嘟嘟嘟也變成了熟悉的聲線。
「怎麼了?」宋清野問。
陳遇安仰著頭,一眨不眨,「想你了。」
宋清野錯愕了一下,陳遇安笑起來,說:「其實,跨年那天我沒有許願。」
「什麼?」
陳遇安也擠過旁人,貼在了不能再靠近的地方,「在焦糖山,公交車上,我給你唱的那首歌還記得嗎?」
「嗯。」
「那裏麵還有兩句詞。」陳遇安清清嗓子,「人們何苦要活成修羅,活在執(zhí)著對錯的牢籠。」
宋清野在靜靜地聽,陳遇安抿抿嘴,接著說。
「我很慶幸,從開始到現在,你對我的喜歡,隻有喜歡不需要論對錯。所以我沒有許願,我感謝了一下各路神仙。」
「我特別感謝玉皇大帝雷神電母小屁仙,讓我遇到了一個特別不服氣的人。我感謝他們執(zhí)意讓這個人來到我身邊。我更感謝他們,因為你……」
「讓我對你和你對我一樣,有了一顆純粹的心。」
說完了。終於說出來了。
陳遇安輕唿一口,遠遠地看到了宋清野臉上的驚異和異常明亮的眼睛。
自我消化了許久的這番肺腑把宋清野打得措手不及,他少見地有點語無倫次:「你……」
「一路平安。」陳遇安大大地笑著,胳膊也揮得誇張,「我等你迴來。」
進站語音廣播了。
宋清野還在咀嚼那些說辭一般沉沉地看了陳遇安一會,然後點頭說好,徹底隱沒於人海。
迴南禮繼續(xù)上班的路上,宋清野終於醒了神,一通電話追過來不停地問陳遇安剛剛是不是表白。
的確是那麼個意思,但在一起這麼重要的話還是不能隔著電話線說。
於是陳遇安一副失憶的樣子,怎麼問都是一句「我又沒那麼說」搪塞迴去,氣得宋清野恨不得跳下高鐵來掐他。
陳遇安嘚瑟地哈哈哈了一路。
宋清野走後就是小年,南禮外地人不少,每年都會調休,提前假期,初五上班。
最後幾天崗,等著過年的日子是最沒心思奮鬥的,南禮上下都一股子擺爛氣息,陳遇安一天天的邊擺爛邊腦子活躍地想宋清野。
他們其實聯(lián)繫得很頻繁,但思念這種東西,哪有什麼時間觀念。不合時宜地出現一次,一下就能蔓延成醒後的整個上午,西班牙在沉睡的時段。
那能怎麼辦呢?
陳遇安腦子一轉,以另一種方式實踐了宋清野解決惦念的方式。
他滑開在手裏握了許久的手機,一通電話打給了七小時前的巴塞隆納,隻響一聲,他就掛了。
前後不過一分鍾,感覺上是好多了。這個上午直至午後,陳遇安打了兩個。
宋清野對此毫無疑問,陳遇安還以為對方沒太注意,結果第二天一覺醒來,手機裏宋清野的未接來電有三個。
他忽然明白為什麼是這個人被點進了他的命數。愛情裏心靈相通這種高級天賦,實屬可遇不可求。
陳遇安看著通通隻響鈴過一聲的來電,真切地聽到了宋清野悄悄說了三遍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