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就跑。特別沒有出息。
再迴到房間，陳遇安都沒敢瞥滿是霧氣的浴室門。他徑直走向床頭，拉開了邊上的矮櫃。
前天買的東西都還好好躺在抽屜裏。
緊張又裹上了一層興奮。
一牆之隔還在滴滴答答，陳遇安根本靜不下心。他在床上滾了兩圈，拿過手機(jī)刷起了短視頻。
外放音量挺大的，但就是按不住他的心猿意馬，劃過去了什麼他記不住，手機(jī)裏在哈哈哈些什麼他也記不住。
再往上劃，屏幕上就出現(xiàn)了滿是文字的內(nèi)容，關(guān)於怎麼把男朋友撩得腿軟，在床上。
思維能力一下歸位。
陳遇安發(fā)誓，他隻是想以一個(gè)男性的身份鑑別鑑別這些小技巧到底巧不巧。秉著嚴(yán)謹(jǐn)討論的心態(tài)，他一條條看下去。
摸耳朵？還行。
親喉結(jié)？可以。
蹭著脖子喘？好殺！
還有什麼？欲迎還拒……
「我忘拿衣服了。」
宋清野的聲音毫無徵兆地混進(jìn)視頻背景樂裏，陳遇安驚了一下，飛快鎖住手機(jī)，心虛得沒馬上迴話。
「我忘拿衣服了傻蛋。」宋清野更加清晰地重複喊了一次。
陳遇安迴過神，邊應(yīng)著「來了來了」，邊把手機(jī)塞到枕頭下，再伸手勾過了特別普通的t恤短褲。
浴室門被拉開了一掌寬的縫，宋清野露著半張臉，發(fā)尾的水珠滴到鎖骨，又滑向結(jié)實(shí)的胸膛。
忘事的人伸出一隻胳膊，肌肉線條漂亮的小臂晃在眼前，灑下一大把荷爾蒙。
陳遇安咽了咽，忽而明白了餓犬想撲食肉包子是怎樣一種心態(tài)。
偏偏宋清野還要慢條斯理地從他手裏一件件拿，很像在勾引人的，先拿內(nèi)褲，再是外褲。t恤順利移交的同時(shí)，浴室門徹底敞開。
濕熱的掌心握上陳遇安的手腕，他被宋清野拽了進(jìn)去。
「幫我吹頭吧。」
和神經(jīng)病一樣，陳遇安居然從宋清野尋常得不能再尋常的話裏聽出了誘惑。他耳根一燙，帶著點(diǎn)憤憤地迴嘴：「多大人了自己吹個(gè)頭還不行了懶死你算了。」
說懶就懶，宋清野翻下馬桶蓋，一屁股坐上去，衣服也扔在一邊。他就那麼不害臊地光著，拉住陳遇安的衣擺將人扯到麵前。
「你和我媽說要好好照顧我的。」宋清野仰麵凝看著遇安，嘴巴彎成了傷心的弧度，「才第一天就不作數(shù)了？」
「我……」
陳遇安想辯駁，可宋清野眼睛濕漉漉還死命拽著他不撒手的樣子，太像路邊被棄養(yǎng)的小毛孩了。
稍加聯(lián)想，陳遇安即刻認(rèn)栽。
吹風(fēng)機(jī)唿唿響起，陳遇安胡亂撥弄那隻腦袋，餘光中他能瞄到宋清野一直淺淺地翹著唇角。
願者上鉤，不過如此。
宋清野頭發(fā)短，三兩分鍾也就幹了。
「好了。」陳遇安放下小家電，扒拉扒拉發(fā)絲散熱，「還滿意嗎顧客？」
宋清野「嗯」了一聲，聽上去很乖。
陳遇安笑笑，繼續(xù)扒拉，「滿意的話這邊建議親辦張卡哦，充一百送個(gè)帶五險(xiǎn)二金的男朋友。」
這迴連個(gè)「嗯」都沒有了。
「給點(diǎn)反——」
一道力量壓上後腰，陳遇安被攬得朝前邁，半秒後他站到了宋清野叉開的大腿之間。
四目相視，說笑吞沒，陳遇安的雙手自然下落到對方的肩上。
宋清野盯著他，目不轉(zhuǎn)睛，一眨不眨。
三秒。相貼的肌膚在升溫。
五秒。帶著濕度的沐浴露香味散在氤氳空氣裏。
十秒。陳遇安頂不住了。
他悄悄蜷起十指，無意識地越說越小聲：「你幹嘛一直看我……」
宋清野並腿夾住了陳遇安的膝蓋，「你在想什麼這麼怕我看？」
想了很多，想了一晚上。
陳遇安不知道怎麼說，但他知道一切都得從接吻開始。
於是他閉眼親了下去，慢慢地啄，輕輕地挑，宋清野要迴應(yīng)的時(shí)候他退開了一點(diǎn)。
咬著宋清野的唿吸，陳遇安的吐詞像在詢問，更像在邀請：「我們今天要不要試試……」
話又被強(qiáng)製打斷了。
和上次如出一撤，宋清野將陳遇安抱上了床。不廢半句話，密密麻麻的吻開始砸向陳遇安。
沒有細(xì)細(xì)地磨，沒有緩緩地推進(jìn)。宋清野第一次這麼露骨地卷著陳遇安的舌，不掩飾一分地暴露著想侵占的欲望。
強(qiáng)烈得陳遇安有些難以招架，但捨不得停。他甚至想宋清野來得更為兇猛。
想到了什麼，陳遇安雙手按上宋清野的胸口，非常小力地，他推了推。
然後就是熟悉的、陳遇安恨得牙癢癢的場麵。
宋清野竟然又他媽的停！了！
猝不及防得陳遇安滿臉懵，急得嗓子都在抖：「怎、怎麼了？」
「要不……」宋清野的語氣透出點(diǎn)無奈和艱難，「今天算了吧？」
「啊？」
「我好像喝多了。」
屁吧……
「真的，很暈。我們……下次吧？」
還下次？
「好不好？」
看宋清野的表情，的確是在難受。陳遇安猶豫了一下下，又寬人心地笑了：「那……那就先睡吧，收拾了一天也挺累的。」
宋清野的眸子暗了暗，「嗯。」
隨手撿了件衣服套上，滅掉燈，宋清野真和喝大了似的，閉眼就睡。陳遇安則躺在他身側(cè)，不想唿吸心亂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