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蔣哥,那邊那個人真的是我認識的沈顧問嗎?這也太兇了吧,幸好我們沒把他惹生氣過……」任愷縮了下脖子,有些後怕:「他到底在給誰打電話啊,這都罵了他半個小時了。這架勢……我應該沒做過什麼讓沈顧問生氣的事吧,太嚇人了。」
蔣磬看向剛換了隻手拿手機,卻仍在持續數落周忱的沈逾之,寬慰任愷道:「昨天你喝多了還是沈顧問扶你們出去的,你要真惹他生氣了他估計昨天也不會來。」
任愷和周超聞言長舒一口氣,轉頭便見沈逾之扣上電話沖他們走來。雖然他周遭的氣壓仍舊很低,但明顯感到他的表情緩和了不少。
「周忱我已經罵過了,那小子……非得多一嘴和別人說我的事。我還把這件事告訴了我導師——也就是他父親,估計他迴家又得挨一頓罵。」
幾人剛開始不由自主地心疼那個素未謀麵的周忱,背後辦公室大門就被吳越一把推開。
吳越看起來心情也不是很好的樣子,他沉住臉扯著嗓子喊了聲開會,便一屁股坐到了白板麵前。
「沈顧問說的情況我已經了解了,剛剛和鄧局匯報以後他又給我罵一頓……媽的,也是我疏忽了,太過經驗主義了。」
說著他拍了下桌子,咬牙切齒道:「我和蔣文認識,從小他是什麼性格我也是比較了解,我真沒想過他現在敢在這種大事上扯謊。」
「之前案件中的那些不合理的地方我以為會從後續蔣文的口供和指證中找到答案,沒想到……不說了,我們繼續吧,我可是給鄧局下了軍令狀,一周之內再結不了案,公安檔案裏就再沒咱們仨兄弟了。」
周超趴到在桌子上:「老大,你自己立軍令狀拉上我倆幹嘛啊?我還想攢點錢娶個媳婦呢,這工作丟了可咋整?」
「別說些晦氣話,」吳越呸了一聲:「有這功夫不如從頭梳理一下案件——沈顧問,麻煩你了。」
沈逾之點點頭,清了清嗓子:「各位,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我先說結果,蔣文不是殺害楊遠的兇手。」
「我的邏輯鏈之前給你們講過了,在這就不贅述了。現在需要我們重新理一遍整個案件。」
「我們可以見到的案件開端是林雨深的自殺,隨著她的自殺牽扯出來了蔣文和楊遠,並且我們得知這三人經常會在一起聚眾吸毒,同時他們吸食的還是高階毒品甲基苯丙胺——就是我們所熟悉的冰毒。」
「林雨深這個人並不是我們所看到的那樣是個小白花,她不僅吸毒,還經常出入於娛樂場所,有時還會和一些人發生情色交易。」
沈逾之拿起筆敲了敲桌麵:「這些事都是近半年來的事,和蔣文交往的時間線重合。」
「然後是楊遠,他是林雨深的老鄉,和林雨深關係不錯。在蔣文的口中,楊遠是個貪財的小人。他家庭條件並不好,卻被蔣文帶著染上了毒癮,當自己的積蓄再也無法支撐時,他選擇了勒索敲詐蔣文,這也直接導致蔣文對他起了殺心。」
「最後是蔣文,一個略有偏執障礙的人。其實你們之前認定他就是兇手也沒有什麼問題,不僅證據指向他,他還符合兇手的一切條件:自大、善於表演、善於偽裝,他篤定我們不會從他口中問出些什麼,才會在我們一開始叫他來警局的時候依然沒有任何抗拒。」
吳越補充道:「我們沒有查到過蔣文進出林雨深家的監控錄像,他出現在林雨深家樓下的攝像頭最近一次是兩個月前——他們分手前一個月就已經不住在一起了。」
「這和沈顧問之前說的林雨深的時間線對不起來。」蔣磬微微蹙眉,右手摩挲著下巴:「林雨深在找沈顧問做心理諮詢的那段時間明顯是戀愛狀態。」
「這點確實有些奇怪。但就蔣文對她若即若離的pua來講,也不是沒有他一直吊著林雨深的可能性。」
吳越停頓了幾秒,從檔案袋中拿出一張照片,放在桌子上:「我們掌握的情況就是這些,真正殺死楊遠的兇手現在還沒有線索——但燕和市警方剛剛給我們發來了這個。」
「一根菸頭。」
「菸頭?隻有一根嗎?」蔣磬接過照片,詢問道:「看來他沒等多久啊。」
沈逾之也湊近蔣磬身邊和他一起看那張照片:「這類人大部分都會有抽菸的習慣,尼古丁具有鎮定安神的作用,吸菸是他們的一種舒緩壓力的方式。」
蔣磬把照片放下,看向吳越:「測過dna了嗎?」
「比對過了,在庫裏沒有發現相似片段。」
「這麼說來他要麼是沒有過犯罪記錄,要麼就是……外籍。」蔣磬雙手交叉在桌麵上,表情認真:「他是外籍的可能性更大,一個沒有過犯罪記錄的人走上殺人越貨的這條路的機率幾乎為零。職業殺手是需要專業訓練的,而殺死楊遠的那個人明顯技巧性很高。」
「林雨深出租屋裏發現菸頭了嗎?」
吳越愣了一下,看向沈逾之脫口而出:「沒有,我們之前在現場沒有發現,他家生活物品上dna比對中大多數都是林雨深和蔣文的,還有一小部分是楊遠的,除此之外沒有找到其他的dna樣本。」
「衛生間的淋浴房呢?」蔣磬問道:「尤其是下水管道的地漏位置,就算清理的再幹淨,也難免會忽視掉這種死角。」
沈逾之瞇起雙眼,緩緩開口道:「你是覺得林雨深在和蔣文分手後還交過男朋友?她找我諮詢心理問題是因為他的新對象?」